“你是不是在躲我?”陶汀然追上去重重关上了门,顺势站到周其律与门板之间。他背贴着门,大有一种“你要出去就从我身上踏过去”的决绝。
周其律以前没往那方面想,一经医生提醒之后,鼻息间再闻到类似于佛手柑的气味就无法再认为是沐浴露的香气了。
且越在意越浓郁,智彷如翻涌的洪水,即将决堤。
“没躲你。”周其律想要推开他,陶汀然僵持着没动。
陶汀然微弱的信息素随着呼吸卷入肺里,周其律尚在易感期,不能很好地控制不住信息素散发。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轻拧了下。
视线再落到面前人身上,果不其然,那张脸染上一层薄红,眼眸映着灯光,眼眶浅红水亮。
而陶汀然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常,气愤又有点憋闷地说:“你答应我可以追你的,有你这么钓鱼的吗!”
他越说越激动,周其律要在他的信息素里溺死了。
“没钓你。”周其律拉他离开门口,轻轻拍了拍陶汀然的背顺顺气。
陶汀然气没顺下去,火更大了,“那你拒绝我啊!”
周其律顿了一瞬,平静道:“好,我拒绝你。”
话音未落,他的脖子就被陶汀然猛地咬了一口。
特别用劲儿,疼得周其律闭了下眼。
陶汀然咬完不松口,手也不放,搂他更紧。过了半晌,周其律感觉到他唇齿间慢慢松开,随后一滴泪落进他的衣领,滴在心口,烫得他不知所措。
“陶汀然。”周其律握住他的肩头,陶汀然死活不抬头,又拿他的肩膀蹭眼泪。
蹭着蹭着就变了味儿,他和易感期的alpha抱这么久,如果周其律的信息素有气味,那他早已经被浸染透了。
陶汀然单纯以为是发热期反复,他盯着自己咬出来的牙印,嘴唇贴了过去,苦涩道:“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周其律突然有点心疼。
信息素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他们万分契合,彼此牵连、吸引。
周其律思虑繁多,除开以前所想到的种种,现在还多了一条障碍。他在任何方面都利落,不知道为什么遇上陶汀然就拧巴上了。
不和人家谈恋爱,也狠不下心不管。
“有什么,喜欢咬就咬吧。”他把陶汀然托抱起来,转身上楼,眉眼缱绻而克制地说,“小狗。”
第36章吻了下他的淤伤
陶汀然的爱意太热烈,望过来的眼睛过分专注,周其律不敢应。
还有一年,陶汀然会离开長启,按照他该有的人生轨迹出发去下一站。周其律对自己的人生其实没什么规划,他头脑灵活,不笨,认真学的话不会是现在这个成绩。
但是靠学习成绩真正出人头地的屈指可数,周其律自认为没那份运气。他生长在这片小县城,以后也会死在这片地。
如大多数人的人生一样,普普通通、按部就班、三点连一线地活着,送走他爸,然后他再慢慢变成村里人口中,不知晓名字的周哑巴。
他妈妈去世后,他爸萎靡过一段日子,周其律的耳朵就是在他爸一次醉酒后扇了一耳光打坏的。
那时年纪小,不敢说,自己拿纸擦擦耳朵流出来的血。后来再去看医生就晚了。
日子最为艰难的那段时间,如此平庸的一生成了他的梦。
深夜,周其律悄悄从床上下去,撩开一截被子。陶汀然笔直白皙的腿露出来,膝盖那儿随着时间变得紫红一团。
他坐在床侧,将喷雾喷在手心揉了揉才贴上陶汀然的膝盖。被子下熟睡的人似是感觉到痛又或是凉,动了动腿。
周其律屏息,注意陶汀然地状态。
过了半晌对方呼吸均匀,没再动,周其律拿开手,吻了下他的淤伤。
第二天一早,陶汀然醒来时,身边已经空着,床单平整得像没人睡过。他喊了一声周其律,没人应,下楼看着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屋子,不可置信对方就这么走了。
如果没在这儿睡,那就是帮他退热哄睡后就溜之大吉了。
陶汀然自尊心受挫,洗漱时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自己的脸。
主观上看,长得还行。
客观来讲,不算丑。
他拨弄了几下头发,在想要不要换个发型。
卷毛平头地中海,总有一款周其律喜欢的。
手机在客厅唱响,预判到周其律会打电话,陶汀然把铃声开到了最大。
他忙跑过去接。
“在干什么?”周其律开门见山。
陶汀然拉开窗帘,看着天好似都突然变晴了。他压着嘴角,干巴巴道:“没干嘛。你昨晚为什么走了?”
“兼职。”周其律说,“快收拾好了下楼,给你叫的车到三分钟了。”
陶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