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种了许多月季花,奶奶还不知去哪里捡的车轮胎扔角落种小葱,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杜彬站在太阳伞下的小圆桌边,笑说:“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妈。”
陶汀然:“……”
几秒后,杜彬:“……”
两人没话可说,杜彬笑容淡下去。他半晌后看向陶汀然,突然感觉喉咙发干,食指不自觉地扣弄着大拇指的指甲缝。
“陶汀然,对不起。”
连续几日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到有些刺眼。陶汀然目光在他身上停了须臾,走到伞下,与他同在一片阴影中。
他拉开椅子坐下,说:“不用道歉。”
明哲保身,杜彬没做错什么。陶汀然一开始也没把人划进亲近范围,所以反应过来被对方“抛弃”时,他也没有记很久。
很容易地接受了无关痛痒的人走近他再远离。
无足轻重,所以原谅也变得轻易。
“打牌吗?”陶汀然问。
杜彬似乎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让他摈弃前嫌,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呆愣,点了点头:“打。”
现在让他去打人都行。
“那我让周其律带一副扑克上来。”陶汀然说。
微信,他超有眼力见的男朋友秒回:好。
「陶汀然:快点来,一分钟不见如隔三秋。」
「陶汀然:你算算我们都隔多少个秋了。」
「男朋友:来了来了。」
「男朋友:狂奔。jpg」
陶汀然怀疑周其律就在二楼楼梯间等着,刚收到消息对方就上来了。
过年瓜子买多了,他直接提了三斤上来,饮料零食和去皮去核的果盘占满他两只手。
“移动的小超市。”陶汀然笑。
周其律把东西放桌上,嘴角噙笑,抬手捏住他的耳垂揉了揉。
很自然的动作,捏了一下就松开了,杜彬坐他俩对面,直观地感受到两人的关系比以前更亲密。
甚至亲密到有点过头,让他想到了一个词——暧昧。
这个想法使杜彬打了一个冷颤。
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两个来回,他歪过身体,像之前一般争风吃醋,以此拉近距离:“律哥,我耳朵也挺冰的。”
周其律斜睨他一眼,挑眉道:“瞎凑什么热闹。”
这熟悉的语气与眼神,杜彬差点泪洒现场,仿佛他们还和以前一样,从未有过罅隙。
感动之余与两人切磋牌技,杜彬一下午输了三百。
“……”
打之前周其律和陶汀然都说不怎么会玩牌,杜彬信以为真,咬牙切齿道:“你俩好像那黑心夫妻店。”
“谢谢夸奖。”周其律娴熟洗牌,纸片在他指尖飞快交错,哗啦啦作响。
陶汀然吃着去了籽的葡萄,乐得翘着椅子腿往后仰。
也正是这时,周其律手上整齐有序的牌散乱落在桌上,上一秒还洗牌的人突然松开一只手去扶他的椅背,往前推回去。
“坐好。”周其律说。
磕一下午瓜子,杜彬一嘴泡,此时嚼着酸奶条,越看两人越古怪。
太阳下了山没到六点家里就得开灯。
冬天就这样,黑得早亮得晚,奶奶留杜彬吃完饭就已经黑尽了。
“这个点已经没有农运车了,彬彬仔你不嫌弃的话就在奶奶家住一宿,明天回。”奶奶琢磨了下,想起谁家七点要回城里,“或者我给你联系人,一会儿搭顺风车回去。”
“不嫌弃,奶奶。”杜彬说,“就是留宿的话会麻烦你们。”
他性格好,去哪儿都讨人喜欢,奶奶跟着陶汀然喊彬彬,还在后面加了个“仔”。看见杜彬就眉开眼笑的。
“不麻烦不麻烦。”奶奶笑着说这里的地址,让杜彬给家里人说一声。
“其律你也别跑来跑去的了,就在家里住,人多热闹。”
晚饭后奶奶关大门时还把在黑背也喊了进来,往狗窝里贴了两个暖宝宝。
奶奶身体没好全,被套床单是陶汀然和周其律套的。
客房在陶汀然卧室的对面,杜彬下意识以为周其律和他一起睡,毕竟都是客人。谁知两人好,交代了几句就齐唰唰往外走。
杜彬:“?”
“律哥你还是要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