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可真不长眼。
有了肉灵芝的滋补,二嬢气色渐润,肚子也高鼓起来。
奶奶更开心了,逢人就发糖,说二妹这一胎指定是男孩!
奶奶一直管自己的儿媳叫“二妹”,因为她弟弟,也就是我老爸的舅舅,娶的是自己的隔房表姨。
所以二嬢既是奶奶的侄女,也是她表妹,将来生下了“弟弟”,可以管她叫奶,也可以叫姑。
还能和老爸兄弟相称呢。
一家子关系乱得不行!
二嬢肚子尖尖的,又硬又鼓,可能是双胎。
奶奶的腰板更挺了,可我却笑不出来。
每次采血,都搞得我痛不欲生。
几个月下来,太岁被养得肥大不少,肉瘤胀鼓鼓的,像是一个圆润的西瓜,皮毛下树藤一样的血管交叉,长出紫红色的纹路。
分岔的纹路堆叠起来,汇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
更让我惊悚的是它居然在长牙!
细密的牙,又尖又利,只有喝血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我吓坏了,指着托盘里的怪物说,“奶,牙!它有牙!”
“胡说,冲撞了太岁姥爷,拿你是问!”
奶奶踢了我一脚,指着蜷缩起来的肉球,说哪里长牙?
我不敢再多嘴,只是每次给太岁喂血,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它似乎不满足隔三差五的供奉。
那晚睡觉的时候,我感觉手背痒痒的,好像有蚊子在叮咬,模模糊糊伸手一摸,却摸到毛乎乎的一团肉,吓得我一激灵,掀开被子坐起来。
啪叽!
室内一片漆黑,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开了窗户,呼呼的冷风灌进来,把我冻得直哆嗦。
隔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熬药,许是失血过多,加上没睡好,错过了给二嬢送饭的时辰。
她踹开厨房门扑进来,恶狠狠揪我头发,“死丫头,想饿死老娘!”
我吓坏了,二嬢的表情从没那么凶过,嘴里凶狠地磨着牙。
最近她胃口大开,一顿能吃下三顿的量,脾气越来越暴躁。
硬挺的肚皮催促她疯狂地寻找营养,望着趴在灶台上干饭的二嬢,我感觉她更像一头饿疯的狼,眼珠也在冒血光,怎么都吃不饱。
隔天起床时,奶奶发现家里丢了只鸡,拿擀面杖教训了我一顿。
我哭哭啼啼跑去圈里找,发现圈里有个破洞,鸡毛散落一地。
沿着血迹,我来到二嬢的窗外。
“来我房间找什么!”
窗户突然被打开,露出二嬢阴恻恻的眼神,我扭头就跑,来到小河边偷抹眼泪。
“妮儿,怎么又哭了?”
背后有个声音传来,我擦干眼泪,走来的人是红姑。
她是村里的米婆,有个跟我同岁的女儿,可惜年前已经溺死在了河沟旁。
红姑常来河边祭奠女儿,许是觉得我可怜,跟她苦命的女儿很像,对我很好,会带我去香堂读书认字。
每次受了委屈,我都来河边陪她说话,求点心理安慰。
“你脸色好差,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红姑端详着我没有血色的脸,表情严肃,透着些许紧张。
我把奶奶在坟头挖出肉灵芝,逼我用血喂养的事情告诉了她。
“那是阴太岁啊,吸了人血会变成凶物!”
红姑的语气很激动,“等它成了气候,会害你全家!”
小说《太岁祸》第四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