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看似在院子里与小朋友玩泥巴,实则一直支棱起耳朵听里屋的动静。
村民们自然也是听到了里屋的哭声,皆为苏家感到不值起来。
最后只得道一声:“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可怜苏家妹子就这般被休弃了,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苏家老两口又双双摔断腿,以后这日子怕是难熬。”
“散了,都散了吧,让人家一家人好好叙叙旧。”朱里正离开时,叫走了他的儿子。
宁家大房与二房宁遇墨一家有过节,如今听到宁遇墨有可能攀附上京中贵人,眼中闪过一道颇为隐晦的算计。
宁遇墨的父亲死得早,苏家这些年为了接济宁家,好让宁遇墨能够心无旁骛地投身科考,已然耗费了数目不菲的银钱。以至于到了如今,苏家依旧居住在简陋的茅草屋内。
只有三间厢房。
苏氏回来后,两个孩子又得与苏明山和夏娴挤一处。
苏晚空间里有钱,但一时不便拿出来,只得慢慢想方。
晚间,一大家子挤坐在小四方桌上吃饭,因着心里有事,都吃得心不在焉。
苏明山一整日都在生闷气,没吃几口就下了桌。
苏母一直在抹眼泪。“晚晚,如实告诉姥姥,那周氏可有打过你?”
“打过,晚晚不喜阿奶,也不喜阿爹。”苏晚并未说谎,那周氏时常看她不顺眼就会趁苏氏不在,打骂她。骂她是个赔钱货。
苏晚这会儿不仅怀疑村民和苏家的死与宁家有关,还怀疑苏氏也死得蹊跷。
重生到修真界后,她时常被噩梦惊醒,梦中全是苏家和村民惨死的画面。还有她被平乐县主推下湖的画面。
那些画面反复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就好似在提醒她莫要忘记前世的仇与恨。
正是因为这些梦境,在修真界三十载也未曾遗忘。
前世的苏晚很怕周氏,即便被打了,也不敢告诉自家娘。一来担心连累她,二来又怕周氏会变本加厉。
哪怕苏氏发现她身上有伤,也说是自己摔的。
一屋子的人听到这话,皆是不好受起来。
“老子去杀了他。”苏明山气得狠了,腾地从凳子上站起。
夏娴劝他:“瑶儿爹,如今的宁家已非同往昔可比,你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就已经身首异处。”
“如今的我们非但不能去惹宁家,反而还得以宁家表亲自处。若是那平乐县主多疑,派人来问起,我们需得承认是宁家表亲,不然,她不会放过我们。”
苏晚扒了一口饭,状似无意开口:“阿爹会不会怕我们说漏嘴,派人来杀我们呀,我走时,他的眼神好可怕。”言罢,苏晚怕怕地打了个寒颤。
闻听此言的几人都面色大变。
苏氏再一次想起了周兰威胁她的那句话。心里不禁抖得厉害。
“不会的,村子里都知道这件事,他,他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了。”夏娴最后这句话也算是提醒了所有人。
苏母和苏老汉面色变得煞白。
宁家当真敢对全村的人动手吗?
不,他不敢。
一旦事发,他宁遇墨也算到头了。
他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