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壮壮抡起球:“朋友们。要不要来投篮PK,男生让女生三个球,赢的人,我明天请喝奶茶。”
女孩子们一声欢呼。
她们喜欢看闻楝打球,路灯下他的短发眉眼浓黑,扣球的手指修长白皙,皮肉很薄,骨节清晰,窄腰长腿,跑动弹跳、舒展肢体投篮的姿势很美观。
赵星茴网球和羽毛球都打得不错,却不爱打篮球,今天穿的还是牛仔裙,只能站在一旁观赛。
“黎悦。”闻楝把球传出去,“到你了。”
“多谢,承让。”黎悦跑动的动作轻盈可爱,洁白的棉布裙荡起涟漪,跳起来把球扔进了篮筐。
“进球!”
闻楝在一旁捡球,再把球回传给黎悦。
“你投得很准。”明明夜色已暗,但少年的笑容和煦明亮,清新心动。
“谢谢,是你以前教我投篮的窍门,我还记得呢。”少女的笑声清柔可爱。
球跑了,他折身去捡,她也追着弹飞的球。
两人的肩膀撞在一起。
闻楝伸手扶住少女,手指托住她肩膀有短暂的停留:“抱歉。”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你。”黎悦羞涩低头,嗓音如簌簌颤动的花蕊,“抱歉。我好像踩到你了……把你鞋子弄脏了。”
“没关系。”
闻楝收回手,单手把篮球递到她面前,酒窝微陷,笑容清爽,“还有两个球,继续吧。”
徐徐晚风拂过,把两人衣角牵在一起。
旁人已经有人吹起口哨起哄。
虽然闻楝好像跟赵星茴更熟一点,但赵星茴那种傲娇态度,明摆着谁也看不上,两人之间丝毫没有那种拖泥带水的气氛,但闻楝和黎悦站在一起,气氛就有点特别。
赵星茴在不远处站着,身姿像独栽的玫瑰。
嘴里的口香糖已经嚼了一会,很突然地意识到它在牙齿间变得发硬难嚼,毫无一丝甜味。
她打算把口香糖吐掉,转身走出篮球场,去找垃圾桶。
回去的路上,赵星茴一路没说话。
也谈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是好像有点累了,也没什么话好说,压根不想开口。
到家之后,闻楝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换室内拖鞋,顺手使用消毒喷雾处理衣物,擦拭鞋子。
闻楝是那种人——青春期的男生有些细节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及时打理的短发,修剪得圆润合适的指甲,永远洁净的衣服鞋子,身上带着香皂或者洗衣液的淡香。
赵星茴路过他,在他另外一只鞋子上踩了脚,扬起下巴:“你挡着我路了。”
闻楝抬头,漆黑的眼睛望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星茴的背影有种别扭又毫无原因的不高兴。
这种情绪不值得深究,连赵星茴自己都没当回事,睡一觉起来就已经抛之脑后。
舞台剧排练一个月后,赵星茴终于看见了方歆吹嘘的那件“超华丽超漂亮”的演出服。
服装是租的,赵星茴的衣服最隆重,复古华丽的洛可可风格,黑红色丝绒和超大裙摆,一串串塑料珍珠缠绕手颈,衬得她像个暗黑系女王,衣饰重得差点压垮她的肩膀。
视觉上的确很有女王的存在感,她坐在一个高台上,俯望众人。
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黎悦和方歆过来帮忙摆弄赵星茴层层叠叠的裙子,这大裙摆要垂下覆盖高台边缘,有一种坐在云端的效果。
女神不用说太多的话,赵星茴的台词很简单。
她坐在台上,姿势高贵,拗着背脊,傲慢气势十足,前两句话是威慑众人禁止进入她的领域。
第三句话是诱惑人背叛自己的朋友。
闻楝站在女神面前,拾起滑落至地面的华贵珍珠,伸手递给她。
赵星茴从浮云一般的裙中垂落一只柔美洁白的手,勾起那串珍珠,笑得艳丽邪恶,英音旖旎:“阿格里巴,我知道你从穷乡僻壤而来,饥肠辘辘又一无所有,如果你愿意跪在我面前俯首称臣,驱赶你那些愚蠢的朋友,那这遍地的珠宝金砾都为你所有,财富足够你买下一个王国。”
台词从她唇齿间倾吐出来,清脆张扬。
贫穷且忠诚勇敢的维萨·阿格里巴需要抬头才能注视着她,温顺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雪肤红唇,星眸如耀,珍珠蕾丝,波浪黑裙……
他觉得眼前人像朵娇贵的大丽花。
或者别的什么,艳丽而危险的风景,色泽很美的毒药……
一沾就会要命的那种。
彩排结束,赵星茴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高台上下来。
别人都忙着在换装或者其他,赵星茴的肩膀都快被压塌了,半步也走不动。
她喊闻楝。
“怎么了?”
赵星茴有气无力:“能不能先帮我把脖子上的项链接下来,沉死了。”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