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周景良说这样公开自己的性取向和私生活很容易招来八卦和议论,说不定还会有一些好事的媒体闻风而动。
周景良则对他的担心并不在意,这些人当着他的面只会恭维。但是他对吴思恩的态度很是不满。
他看到自己公开官宣没有欢天喜地喜极而泣,也至少该有些感动吧。
现在一脸担忧,眉头紧皱的样子让他感到微妙的不爽。
吴思恩想了想在他的朋友圈下面点了个赞,然后自己也发了一条,只是其中夹杂了许多巴黎的风景照,还进行了分组屏蔽,把很多不熟悉的无关人员都屏蔽掉了。
很快点赞数量开始上涨,下面许多人对他的性取向感到震惊,还有一些人对旁边坐着的是周景良这件事反应更大。
他也不回复下面那些评论,任由他们议论和猜测。
周景良自然看到了他发的朋友圈,虽然把他们的合照放在了一对无关紧要的风景照里面,但是刚才的不爽很明显没有了。
周景良心情愉悦地关掉手机,吃了会儿东西,然后换到外面的桌子喝了几杯酒。
外面是热闹的步行街,有路边的卖艺人在表演吹萨克斯,许多人围在那里跳舞。
风吹过来,有点冷,酒气又带来热度。
吴思恩和周景良面对面坐着,周遭人声、音乐声、欢笑声交杂,他们靠近小声地聊天。
吴思恩说:“我好像把转换插头忘在上一家酒店了。”
周景良说:“等会儿去便利店看看还有没有卖的。”
吴思恩埋怨自己:“我太笨了,走的时候还说要重新检查一遍。”
周景良点点头,表示赞同。
吴思恩见他竟然同意,酒意有些上头,抬手拍了他一下:“你想干嘛。”
周景良握住他的手:“你。”
吴思恩猛地抽回手捂住耳朵,往后缩靠在椅子上,努力远离周景良:“你不要脸。”
周景良都气笑了,吴思恩真是醉了后酒胆大包天,竟然敢说自己不要脸,
周景良伸手去抓他,吴思恩倔强的躲开,然后身体不稳,一个踉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旁边的人被他碰到,吴思恩又坐正不停说sorry。
周景良起身揽住他:“走吧。”
吴思恩站起来,走了几步稍微有些清醒,还记得检查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两部手机。
周景良看他低头在数,在旁边说:“有两个,都在。”
吴思恩又去摸羽绒服内袋里装着的钱包和护照,胸口硬邦邦的,东西也都在。
他摸完自己又去摸周景良的胸口,语气十分冷静地说:“千万不能弄丢了,不然我们回不了国。”
周景良掰开他的手牵住:“都在的。”
吴思恩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两个人在塞纳河畔的晚风中散步,周围来往都是世界各地的人,时常有人和他们打招呼,夸赞他们长得好看,又很登对。
周景良不客气地接受赞美,回以谢谢。
他们走下河畔,旁边没有围栏,吴思恩拉着周景良直接坐下,脚下就是碧波荡漾的湖水。
周景良侧头看向他,突然问:“我带你去见我的爸妈,你不开心吗?”
吴思恩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他其实没有被酒精影响多少,顶多是胆子变大了一些,但还是能正常思考。
他思考了一会儿周景良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是他这几天的表现很抗拒很差劲吗?
他又转念思考他要怎么回答。
好吧,他承认酒精还是有一些影响,他的思考能力变弱了,于是只能如实回答。
吴思恩说:“其实我挺开心的,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家,你能把我正式地介绍给你的家人,让我感觉我也多了一个家。”
他的父母早早过世,所以才有这样的执念,他很容易对别人倾其所有,给出很多很多的爱,其实是因为他也想要得到相应的回报,他希望有人能这样对他,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但他也明白过来,爱不是交易。
吴思恩转头:“没关系的,你也不用强求他们的接受,我也没有很大的期待。”
可是在周景良看来他的话分明就是一种暗示,甚至可以说是明示了。
他搞不懂吴思恩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什么“我也没有很大的期待”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他给不出来吗?
之前还说觉得没必要那么快见家长,反正国内法律也不认同同性婚姻。
这样明里暗里的,不就是想要结婚。
周景良觉得吴思恩应该直说,现在却摆出这样委屈的样子一点都不利于沟通。
于是他板起脸来批评:“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
吴思恩哦了一声,转头继续看塞纳河的湖水。
周景良的话却没有说完,他收紧牵着他的手,问:“结婚吗?”
吴思恩一下子扭过头,震惊地看着他,疑似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周景良又重复了一遍:“结婚,你不是想要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