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陵感受到那目光,抬起下颌,直勾勾迎上去。
四目相对,似有无声硝烟。
不过短暂两息,马背上的如玉郎君收回视线,嘴角似乎轻扯了一下。
也不等谢无陵看清,就骑着马离开。
老大,您看这山猫和幺鸡都满肚子的不理解,怎么今日的老大这么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谢无陵懒声道:你们俩在这守花,老子回去取钱。
撂下这话,他大步走出荣华阁。
却忍不住朝那白衣郎君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眼,两道浓眉皱起。
这小白脸,怎么就这么招人讨厌呢?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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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味斋三楼,临河雅间。
虽天色阴沉黯淡,但傍晚时分,停泊在秦淮河畔的各大花船,灯火陆续亮起,波光潋滟,烛影晃耀,别有一番风情。
隔着一层水晶珠帘,有秦淮艺伎弹琴唱曲,吴侬软语,娇声呖呖。
忽的,雕花木门外传来通禀声:主子,裴郎君到了。
位列主座的二皇子闻言,搁下手中酒盏:快请进。
门从外推开,一袭牙白长袍的裴瑕缓步入内,朝主座的t二皇子挹礼:二殿下。
又朝左右的崔家两位郎君互相行了平辈礼。
没有外人,何须如此多礼。二皇子抬手,示意他入座:不过守真,你怎来的这样迟?刚才那妓子唱了支《明月歌》,唱得真是不错,可惜没有耳福,刚好错过。
裴瑕掀袍,施施然入座:给家中女眷买了几朵绒花,是以耽误些许功夫,还请殿下恕罪。
算不得罪,但罚还是得罚。二皇子望着他,笑道:你自罚三杯如何?
裴瑕欣然应下:是,臣认罚。
身侧立刻有美婢上前,柔柔屈膝跪地,给他斟酒。
裴瑕嗅到那婢子身上脂粉香浓,眉头不动声色轻折,待她倒过一杯酒,他道:你退下,我自斟。
不冷不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婢子紧张看着他:可是可是奴婢哪儿伺候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