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其眯了眯眼。不是宗门内窝藏?
他视线一转移,又看到双眼赤红的万起和裘刀等,皱眉正想问出口,裘刀咬着牙站了起来,颤声:“是,是他巧言令色,骗了我们。”
他盯着祝衍:“所以长老和少宗主当机立断。”
穆轻衣的手指捏紧了,于是裘刀也后悔了,他明知道穆轻衣并不是真正想做这些的,可是谁都没有开口。
祝衍:“道心有损,吾还需闭关清修,还望诸位见谅。宗门之事轻衣。”他这两个字轻之又轻,却好似没有任何波动了。
“就交给你。”
穆轻衣剑上染血,目光偏转:“是。”
是我们错了
穆轻衣平静地和仙盟的人交涉,平静地将术法痕迹清理干净,平静地吩咐管事弟子,用水镜传话下去,心魔已除,日后加强防范。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过头。
万起裘刀他们眼里是这样的。
但穆轻衣没回头纯粹是觉得万起和裘刀他们需要时间缓一缓。
自己也在思考,万起喊她那么一下的理由。
但思考来思考去,也没有头绪。
而且不管他们怎么想,他们的想法都不是她改变的理由,她去思考反而困扰自己了,于是她想完之后也放弃探究,直接走了。
她没看到,身后万起双手依然撑在地面上,不甘心地开口,可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他身后人影重重。
好像有人在问他,你为何要那样质问轻衣师妹?她杀死的只是一个心魔,她在替天行道不是吗?
也有人在说祝衍仙尊怎么会有心魔,还一剑被穆轻衣给杀了,她竟能代本体斩去心魔么?她和祝衍仙尊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终究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没有能进入万起耳中。他只是盯着石阶,良久,他死死咬着牙,一拳狠狠砸在石阶上。
裘刀看向万起。
但万起只是无能为力地低下头来。
他喉咙发烫。
万起不明白自己恨的是什么,但知道从始至终,他怨恨的都不是穆轻衣。
现在看来,更有可能是看到师兄赴死,看到穆轻衣被逼动手,依然无能为力的那个自己。
事情没有了结,裘刀他们没来,又总担心他们还是会来的穆轻衣坐不住,最终索性走在了通往议事堂的长阶上。
她本来可以御剑过去,但她想保留自己和这个世界不一样的部分,保留自己不用仙法的权利。
但她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她还在洞府的时候裘刀和万起他们不找她,现在她出来了他们跟着她了?
万起握着剑。
万象门又开始下雪了,薄薄的一层,覆在石阶上,踩起来有碎纸的声音。穆轻衣一路缓步,到了议事堂前的迎客松下,她转过身停下。
于是身后的一行修士也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她。
穆轻衣垂眸,停顿片刻,真切说出自己的疑惑:“我以为,修仙界对心魔都是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