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鞋,真的是?好比喻。
棠妹儿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深深浅浅,泛着潮湿的酸意。
靳佑之?在旁边出声?,“旧鞋怎么了,我就?是?喜欢旧鞋,谁让旧鞋穿着……舒服呢。”他清淡一笑,低头,认真看向棠妹儿的目光,笑意扎实。
可棠妹儿还是?肩膀一扭,挣脱出来,她站在一旁,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
可这还不算完。
靳佑之?笑笑,他不为难棠妹儿,但却知道怎么给靳斯年添恶心。
酒杯随手放在餐台旁,他上前一步,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大哥,其实,你大可不必动怒,我喜欢的旧鞋,本来也不是?你的,人家?老?公姓陈,人家?是?陈太,你不也是?捡的姓陈的旧鞋穿么,怎么了,这鞋你能捡,我不能捡?”
靳斯年:“这么说,这鞋你是?穿定了?”
靳佑之?:“你捡你的,我捡我的,最后穿到谁的脚上,大家?各凭本事,你说呢?”
靳斯年瞥他一眼,先笑了。
靳佑之?也在笑。
小提琴悠扬的会场,正?是?起舞时刻,贴面、转圈、你进我退,做文明人的游戏。
而餐台旁,宴会厅里最显赫的两个男人,正?在角落交谈,远远看上去,他们完美演绎了兄友弟恭的模样,也不知达成什么合意,两人言笑晏晏。
只有棠妹儿,站在两人中间,又游离在他们之?外,魂不守舍。
第44章丝绸绳想报复我就用力
酒会结束后,棠妹儿驾车出来。
和?平时一样,转过街口?,她换到靳斯年的车上。
后排玻璃窗落下一半,山间?的夜风钻进来,寒凉刺骨但也足够叫人醒神。
棠妹儿捋了捋吹乱的短发,本想去问靳斯年,这条路好像不是去薄扶林道。但最后,她还是扬声?问黄伯,“咱们去哪里?”
黄伯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靳斯年闭着双眼,没有出声?反对,他才敢说?。“去山顶,靳生?家?。”
棠妹儿搓了搓手臂,把车窗升上去,大概是被风吹的,她吸了吸发红的鼻头,声?音发嗡。
靳斯年睁开眼,沉声?问:“冷吗?”
“有点。”
靳斯年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览,敞开的大衣,掀开将人裹起。
温暖来得恰到好处。
淡淡的古龙水味,和?男人温热的怀抱,隔着布料传导过来,可能不止是温暖,还有安全感,一种没有被抛弃的安全感,将棠妹儿牢牢锁住。
她眷恋地贴着他胸口?,仰头。
靳斯年察觉到她的目光,垂眸去看,刚刚在酒会上发生?的对话,在男人眼底看不到痕迹,他待她如常、平静如常,但棠妹儿还是无法完全信赖这份平静。
她抿唇,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靳斯年也没有说?话。
车子进了宅邸,管家?早已在等候,他上前拉开车门,“先生?,棠小姐,夜宵已经?准备好了,要吃一点吗?”
靳斯年去看棠妹儿。
棠妹儿摇摇头。
靳斯年:“不用了,没有吩咐你?们不要上三楼。”
“是。”
靳斯年直接上楼,棠妹儿跟在后面,这是她第三次来靳斯年的地方,不算陌生?的布局和?装潢,对她而言,绝对谈不上宾至如归。
灯火明?亮的走廊,大理?石地板洁净得可以?当镜子,棠妹儿踩上去,即便没有滑倒的风险,但还是像走在悬崖边。
风已至,在耳边呼啸,她步步小心,稍不留意,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来到三楼的门口?——这一层只有一间?房,挂着明?锁的门把上,钥匙也在上面。
棠妹儿看着靳斯年拧开门,心已经?提至嗓子眼。
靳斯年撑住门,“进去。”他发出指令。
关禁闭,或是小黑屋?
棠妹儿知道靳斯年不会那么简单放过她,但走进去才发现,情况似乎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幽黄的灯光,空旷的房间?,物品陈设隐藏在四周角落,看不清是什么,而屋子正中间?一束聚光下,只有一张沙发。
空调突然失去作用,冷意一阵一阵往上窜,棠妹儿强忍恐惧,回头去看靳斯年。
“这间?房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房门先上锁,靳斯年抬手又按亮一圈灯带,棠妹儿这才看清,墙边窗帘紧闭,另外三面墙是类似刑具架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