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吹过,冰冷的空气划过肌肤,带来一丝凉意,也卷起了几片落叶,落叶擦着地面沙沙作响。林婉茹裹紧了身上粗糙的粗布衣裳,那粗布摩挲着皮肤,她压低声音对张猎户说道:“多谢这几日的照顾,我们这就走了。”张猎户点点头,目送着林婉茹带着两个孩子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林婉茹一手牵着小花,一手牵着石头,朝着李家大宅后门的方向走去。月光洒在坑洼不平的小路上,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是三个瘦长的幽灵。
“石头,小花,一会儿到了李家后门,你们都要乖乖听话,知道吗?”林婉茹再一次叮嘱两个孩子。
“知道了,婉茹姐姐。”小花乖巧地点了点头。
石头却有些不耐烦地踢着路上的石子,石子在地上滚动碰撞出轻微的声响,“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啊!”
林婉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子,还真是个小机灵鬼,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来到李家大宅后门,高大的围墙像一只沉睡的巨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围墙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墙角的阴影里,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阴影黑黢黢的,仿佛能吞噬一切。
林婉茹示意两个孩子躲在墙角的阴影里,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后门处有两名守卫来回巡逻,手里拿着长矛,长矛的金属杆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沉重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回响着。
林婉茹心里暗自盘算着,该如何才能避开守卫的视线,进入李家大宅。
就在这时,石头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只小猫,兴奋地喊道:“婉茹姐姐,你看,那里有只小猫!”
还没等林婉茹反应过来,石头已经挣脱了她的手,朝着小猫追了过去,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石头!回来!”林婉茹压低声音呵斥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心里却暗叫不好。
石头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守卫的注意,其中一名守卫厉声喝道:“什么人?”那声音如洪钟般在夜空中炸响。
小花见状,也甩开林婉茹的手,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追着石头跑去,边跑边喊:“石头哥哥,等等我!”奶声奶气的童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也更加引人注目,那声音就像一把锐利的剑,划破了夜的宁静。
“糟糕!”林婉茹暗叫一声,眼看着两个孩子暴露在守卫的视线中,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躲藏下去了。
两名守卫立刻警觉地举起长矛,朝着孩子们跑来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脚步带起一阵风声。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其中一名守卫厉声喝道,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要把这夜的寂静彻底打碎。
林婉茹深吸一口气,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快步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将他们护在身后。她能感觉到孩子们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那温暖的触感让她更加坚定。
几乎同时,李府后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一个身材臃肿,留着山羊胡,手里提着灯笼的人走了出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正是李府的管家——李德福。灯光摇曳着,照在他脸上形成明暗交错的光影。
李德福眯着眼,打量着林婉茹和两个孩子,“你们是什么人?深夜到李府后门做什么?”他尖着嗓子问道,那声音就像一把锯子在锯木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善。
两个孩子吓得躲在林婉茹身后,小花紧紧地抓着林婉茹的衣角,那小手攥得紧紧的,小石头则探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李德福。
林婉茹强作镇定,微微一笑,说道:“这位管家……”
“管家?你……”李德福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婉茹,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就你这一身打扮,也想认识我们李家的管家?”
李德福身后的家丁们也跟着附和,出阵阵嘲笑声,那笑声像一群夜枭在鸣叫。
其中一个家丁更是大胆地指着林婉茹说道:“我看她就是个叫花子,带着两个小乞丐,想来我们李府偷东西吧!”
“大胆!”林婉茹厉声呵斥,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她身上仿佛瞬间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气场,那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坚韧和不容冒犯的威严。众人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一时语塞。
“你……”李德福被林婉茹的气势震慑住,愣了一下,随即又恼羞成怒地指着她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清楚,别怪我不客气!”
林婉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轻轻挪动脚步。
她猛地回头,只见……
“这位管家,您误会了。”林婉茹语气平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我们只是路过的,这两个孩子不懂事,看到小猫就跑了过来。”她顿了顿,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哀伤,“实不相瞒,我本是个寡妇,孩子的爹爹被歹人害死了,日子过得实在艰难,听说李府招人,想来碰碰运气,找份活计,也好养活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她在说话时,脑海里快闪过曾经和丈夫在一起的温馨画面,又想到如今孤苦伶仃的境遇,这些回忆让她的表演更加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