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雪怡没准备要他的谢谢,转身就走。
相比这种落魄为乞丐还被人欺负的可怜人,她感觉自己算是活得很幸运的。
回到家,她便让流朱把挂帘取下。
“干嘛?”
“做新衣呀。”她早就想好怎么打扮自己。
流朱有些担心:“天已经转凉,这料子是不是太薄了?”
“蔡郎这两日应该能到,天气不会冷得那么快的。”房雪怡十分自信。
蔡泽在黔城没有亲属,以前除了自己和娘亲,没人待见他,他那么远回来,当然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流朱拿出剪刀,不敢轻易下手,就怕剪坏了布料:“小姐,就做今年最流行的那种高领装怎么样?”
房雪怡翻开话本,指着书中的插图:“这个好。”
流朱赶紧捂眼睛:“小姐怎么可以看这个?!”
男女搂抱成那个样子,就是明目张胆的春宫图!
“这可是京城冷之公子最新出的话本。不看这个,我怎知京城美女穿成啥样?蔡郎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肯定开了眼界,我可不能给他一个小县城土不拉几的印象!”
“哦——”流朱忽然没那么担心了,小姐在大事上其实精打细算着呢,未来可期!
第二天午后,房雪怡的新衣完成得差不多了。
她正在绣胸口的花,砰的一声院门被踢开。
“小姐出来,少爷找你!”
声音粗大刺耳。
房雪怡猝不及防,针线抖了一下,扎伤的手指血染了衣料。
流朱连忙捏紧房雪怡的手指止血,气得喊:“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房雪怡更担心新衣被废掉:“我手没事,这血迹能洗干净吗?”
“马上洗应该来得及。”
“那你赶紧洗。”房雪怡吸着手指头出去。
据她估计,兄长这个时候找自己,十有八九跟蔡泽有关。
兄长房福全的脸色果然不像平时那么板得紧。
嫂子李氏笑容满面地拉住房雪怡的手:“雪怡快坐,别站着说话。”
“说正事吧。”房雪怡不想看兄嫂演戏。
兄嫂三年前就想把她嫁出去,她声称要等蔡泽,兄嫂就横鼻子竖眼睛地对待她,还断了她的月银和基本的生活供应,从来不管她的死活,就连大年三十都从来不叫她一起聚餐。
如果不是蔡泽高中进士,兄嫂能突然变得这么客气?
房福全见不得妹妹这么傲气,忍不住地想教训她:“房雪怡,都这种年纪了,还不改改你的性子,就算嫁出去了也不受夫家待见!”
“不用兄长担心,就算嫁不出去,我也没有让你养不是?”
“住着我的地方,用着我的东西,还说我没养你?白眼狼!”房福全呵斥。
“这是爹娘的房子!如果你把我当负担,那你把我娘亲的嫁妆还给我,我保证立马搬出去另住!”房雪怡毫不客气地回怂。
房福全气得拍桌子:“你懂不懂律法!房家的一切由我这个唯一的男丁继承,哪一样都不可能是你的!”
“非得上升到律法的话,我倒是要跟你理论理论。我国律法规定,女子去世后,她的嫁妆只能由亲生子女继承。你只是姨娘所生之子,没权继承嫡母的嫁妆,我作为嫡女,才应该继承!”房雪怡义正言辞。
她以前还需要住在家里等待蔡泽的归来,不想跟兄长彻底撕破脸,所以没去追究这事。
现在真没必要隐忍下去了。
房福全一时间哑语。
怪不得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多读了些书果然又叛逆又难以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