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低声音,轻叹一口气:“齐斌,算了,这事多半是家里的问题,我们不好直接插手的。”
齐斌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怒意消退,却依旧压抑着情绪。
气氛在沉默中变得沉重,只有锅里咕噜作响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看着齐斌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别逼他了,现在问也不会有答案。他藏着这些伤,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吗?逼问只会让他更加难堪!”
齐斌皱着眉头,抿了抿嘴,最终点了点头。
“走吧,陪我出去透透气。”我起身走向店外,齐斌沉默片刻,跟了上来。
站在店外的街边,我低声对齐斌说道:“文华的伤,八成和他家里有关系。硬问没用,只会让他更加抗拒。我们得另想办法,不能再逼他了,不然会适得其反!”
齐斌紧握拳头,低声骂道:“他家里人要真这么对他,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他家里都能两万块钱把他卖给你爷爷,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看着远处的夜色。叹了口气,冷静地说道,“等会儿我们假装各自回家,放松他的戒心,然后悄悄跟上去。只要跟到他家,就能弄清楚真相。”
齐斌听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了下来,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必须搞清楚!”
饭局结束后,我和齐斌装作无事的样子,对廖文华说道:“文华,今天就到这吧,我们还有点事。你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廖文华显得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那你们小心点。”
看着他背着书包离去的背影,齐斌的目光始终没从他身上移开,眼神复杂得像是压着一团火。
“走。”等廖文华走远,我低声说道。齐斌立刻对他的两位师兄交代:“你们先回去,学校见。”两人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离开了。
街灯昏黄,我们远远跟在廖文华身后。
他沿着少年宫的反方向一路前行,步伐似乎比平时轻快了许多,显然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备。
而我和齐斌则隐匿在昏暗的阴影里,默默注视着他,静静跟着等待真相浮出水面。
廖文华走得很安静,低着头,目光始终落在脚下。
他刻意避开路人的目光,像是不愿与任何人产生联系。
他那微微佝偻的身形和小心翼翼的步伐无不透露着压抑与自卑,仿佛这个世界本不属于他。
我心里不禁嘀咕:这小子家到底多远?我们跟了快一个小时了,从沿江风光带一路走到北镇街,他竟连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越走越快,像是心里藏着什么事。。。。。。
沿途的江边,依然是未开发的荒芜景象,高高的芦苇随风摇摆,时不时还能看到几艘停泊的渔船。
一些小船甚至已经改成了船上餐厅,灯光点点,倒是透着几分乡土的气息。
想到这,我不由得回忆起这里后来的样子,那些风味独特的黄鸭叫、现捞的江鲜早已消失在时代的洪流里,不禁让人心生唏嘘。
幸好现在这里人烟稀少,破旧的石板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否则我们这一路跟得鬼鬼祟祟,换谁看见了都会觉得我们不太正常。
终于,廖文华在一个破旧的小院门前停了下来。
小院正对着沿江风光带,若是在未来,这样的地段拆迁肯定能值不少钱,可如今却是一片破败景象,院墙斑驳,门口的木门上满是裂痕和陈旧的痕迹。
我们稍稍靠近了一些,但依旧保持距离,以免被他察觉。
这荒凉的草丛倒是给了我们不错的掩护,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轻松藏起来。
“他站着干什么呢?”齐斌皱着眉低声问我,语气里透着些许疑惑。
我摇了摇头,小声回答:“我也不清楚。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还不进去?”
只见廖文华在门前站定,肩膀微微一沉,似乎做了几次深呼吸,仿佛踏进家门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
那一瞬间,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感到一阵心酸。
我仔细打量了一眼小院。虽然陈旧破败,但围墙却依然完好,典型的红砖砌成的围墙,看得出当年主人是花了些心思的。
那时候,有院子的人家多半都会有这样的围墙,就连一些老式小区的院落,也有类似的格局。
齐斌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廖文华,语气愈发低沉:“他怎么不进去?”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观察着廖文华的一举一动。
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我拉着齐斌快速躲到墙边。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齐斌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