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大人怎么会来这苍南斋?”
春蛮一脸不解地将徽玉上下打量了起来。见徽玉行一礼,又似有口难言。这侍女又道:
“如今这苍南斋的娘娘正待产,而我们娘娘亦有孕在身,您这般冒失走动,即便不被人误会,若是像方才一样出了什么疏忽,大人…”
“您可担当不起呐。”
侍女半开玩笑地念叨着,这委婉的警醒却是收效甚微。少年的目光始终游离在那昔日故人的温柔眉目中。
“哎!”
“您可听见我说的话了?”
春蛮在这凝神的目光挥了挥手,
只见那明亮的瞳眸轻抬了起来,终是向这侍女回过了神。徽玉眨了眨眼,化解尴尬般地含笑道:
“在下失礼了。”
他微微颔首致上了歉意。
“小姐,你瞧他。”
“可是将人的话当耳旁风。”
“一介小小乐师。”
“可真没把您放在眼里。”
这少年的笑饱含平静,丝毫未有反省之意。这让这一心维护若颜的小侍女嘟囔不满了起来。
只见若颜放下了春蛮娇摇的手臂,满面浮笑,又将毫无介意的温柔目光投向了那与自己分外有缘的“男子”身上…
“宛乐师…”
“曾经数次帮助过我。”
“自那夜以后,直至我嫁入王府…”
“我…还未曾有机会与他说声谢谢呢。”
想起与他排舞的那夜,他在自己与妙元的面前不辞而别,女孩始终有些难以释怀。她将目光移去徽玉那面如冠玉的脸庞,却第一次发现这男子唇珠轻薄圆润,面颊立体柔和,眸光如丝,眉飞入鬓。与自己夫君那疏阔朗月,气宇翩翩的雍容姿态不同,这男子的俊朗之中透出了几分雌雄难辨的清隽之气。
“他若是女子,倒该是倾城绝色…”
“只不过…”
若颜含笑默想着,只觉得自己如此打量上一个男子,继而生出了此般想法,甚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在下所行之事不足挂齿。”
“娘娘…”
“无须放在心上。”
就在若颜温和凝神之际,这少年终是开了口。若颜微以颔首,这少年的浅瞳中却划过了几分难言的伤感。
“只不过…”
…
“只不过?”
女孩抬起的神色被这莫名的伤感勾起了好奇。
“当初侧妃娘娘执意嫁入王府。”
“让在下…甚感意外。”
“意外?”
娇美的面容更是挂上了更多的温和。
少年微微颔首,又释然了心中怀抱已久的介怀。
“那日…”
“在下有幸与娘娘共作舞曲,让在下时有感怀…”
“娘娘才貌过人,出生亦为尊贵,与我们这种乐籍贱身有着云泥之别。”
“但是…”
“即便如此,这样出生的女子。”
“却嫁入宗室,又…”
“为人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