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云,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一千两,赔吧。”纪遥手心朝上伸了过去。
王嫣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什么衣裙要一千两,穿得金子吗?殿下何必强人所难。”
“没有钱就闭嘴。”
纪遥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不再看王嫣云一眼,反而看向那个孩童:
“你撞了我,还不道歉?”
小狼崽憋着一口气就不道歉,这可急坏了一旁的妇人,怎么打骂都那小孩就梗着脖子一声不吭。
“第一,是你撞了我,弄脏了我的衣裙,你做错了事就该道歉,第二,我并未欺负你们母子,甚至都没让你们赔钱,于情于理,你都该跟我道歉。”
“这就是那个长宁公主?果然和传言中一样嚣张跋扈。”
“可不是嘛,听说曹家千金昏迷了两日才醒过来,差点就丢了性命。”
“看不出来啊,长得人畜无害的,竟然是个坏心眼的。”
“小点声不要命了,长宁公主的手段可毒辣得很,你瞧瞧给这对母子吓得。”
不是的,她没有推曹淑,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她!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那一声声议论和异样的眼神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叫嚣着要把她拉进深渊之中。
她的声音太小了,无论她说多少遍她没有,不是她,他们都听不到似的,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可是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
王嫣云冷哼一声,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顿时表情一僵。
这几个叫嚣得最欢的是曹府的家丁,她与曹淑交好,去曹府玩了几次,这几个人她是眼熟的。
不等她细想,人群外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
“是锦衣卫。”
人群哄散,那对母子趁乱早就跑了,王嫣然也来不及多想,拉着几个好姐妹扭头也走了,锦衣卫个个都是杀神,凶神恶煞的。
谁敢靠近。
黑压压的一片锦衣卫在纪遥身旁停下,萧景月看着面前脸色格外苍白的纪遥喉咙动了动,不等他开口,纪遥已经沉默地转身回到马车。
马车再次启程,是回宫的方向。
随着马车的晃动,窗帘晃动间,萧景月看到平日里永远是情绪高涨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红了眼眶。
握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意。
然而萧景月刚把人送回宫中,去陛下面前禀告公事后还未走出宫门就接到了长宁公主不见了的消息。
萧景月在一处偏僻的位置找到她时,小姑娘正孤零零躲在树上抹眼泪,细细抽噎着,好不可怜。
“殿下。”
纪遥吸了吸鼻子,见来人是他,更是不想理会,什么话也不说。
她穿的还是那件被弄脏的衣裙,只是鞋子散落在地,东一只,西一只,看得出来是气急了随意扔的。
纪遥拿着帕子捂着脸不想让他看见她哭,声音被帕子遮住,有些闷闷的还带着哭腔:
“你走开。”
“你们都说是我推的她,都不信我!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那种恶毒之人,还管我做什么?!”
委屈极了。
“殿下没有做错任何事。殿下没有推她,属下信。”他说得认真,语气竟然带着一丝温柔安抚。
纪遥不禁移开遮脸的帕子垂眸顺着树叶间的间隙看到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地严肃,果然是她听错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萧景月眉眼微抬,与她视线相撞。
一双杏眼里氤氲着浓厚的水汽,哭了许久,连鼻子都哭得发红,看得令人心间柔软。
萧景月睫毛微颤,微垂了眸子遮住幽深的眸子里泄露出来的一丝情绪。
“我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是想拉住她的。还有今天,明明就是那个孩子撞的我,我没错!”纪遥越说越委屈,又开始掉金豆豆,气得捶了下树干,疼得她轻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