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呢?
陶家支持的四皇子吗?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如此良辰美景,苏姑娘为何独倚阑干黯然神伤?”
苏元意抬眸看去,只见阶下站着一位紫衣华服的公子,头戴紫金冠,腰挂白玉雕螭龙带钩,脚踩黑缎绣草龙花纹长靴,一双妖媚的狐狸眼微微掀起含笑望着她,贵气与魅惑两词在他的身上达到了极致。
苏元意欠身行礼:“臣妇见过五殿下。”
她刚想着四皇子,结果扭头就看见了四皇子的弟弟。
要说害她父亲的真凶,未必没有眼前人的份。
苏元意想到这儿就越发没有与他交谈的欲望了。
“苏姑娘不必见外。”司马安悠悠道,“我适才见苏姑娘神色黯然,还担心这幽幽碧湖又要添一缕香魂呢。”
苏元意垂眸道:“五殿下说笑了,臣妇不胜酒力,因而在湖边吹吹风清醒清醒,没想到却让五殿下误会了。”
“不胜酒力?”司马安的身体微微前倾,用鼻尖轻嗅,确是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摇头笑道,“苏姑娘有所不知,这人喝了酒啊,吹不得风。”
他说着,自己的身体还跟着晃了两下,“一吹风,这酒意上了头,人反而更醉了。”
苏元意微微皱眉,司马安此人向来阴晴不定,她从前与他并没有交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在她面前发起癫来。
偏偏人家是皇子,她还不能甩脸就走。
“苏姑娘是大家闺秀不懂这些也正常,可萧世子却是好酒之人,你与他成婚这么久,难道他不曾告诉你?”
苏元意听他提起萧闲,瞬间警惕起来。
他是在打探她与萧闲的感情?
苏元意羞道:“郎君心疼我,在家时从不让我饮酒,自然也不会告诉我这些事。”
“哦?”司马安忽而笑了起来,上前一步俯身问她,“从不饮酒,那你二人新婚夜的合卺酒也未喝吗?”
他突然靠得很近,苏元意甚至感受到他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额头,她后退一步,服身道,“五殿下您醉了。”
“臣妇就不多打扰五殿下的兴致了。”
她说完就要走,再留下去,若是让人看见她与皇子纠缠不清,苏家的骂名怕是又要添一笔了。
在他们错身而过时,司马安忽而在她耳边轻语,“苏元意,你就这么相信萧闲吗?青州之败,我想,你会有兴趣。”
苏元意的脚步顿了顿,紧接着又加快了脚步。
司马安。
她默默把这个名字加入了她的怀疑名单,新婚夜那份神秘礼物的主人八成便是此人了。
她刚走出花园要往后院的宴席去,迎面就撞上了行色匆匆的萧闲。
“夫君?你怎么在这儿?”
眼下他不应该和周耀他们在前院吗?
萧闲一把握住她的手,神色焦急又担忧:“我听说陶晔然为难你了,我怕你伤心,就想着来看看你。”
苏元意燥郁忧烦的心在一瞬间得到抚慰,无论如何,世上还有一个人时时刻刻在意她,关心她。
她抽出手轻点了下他的额头,佯装生气地说:“这儿是后院,男子不得擅闯,等会被人发现了,少不得又要编排你不像话。”
萧闲扬眸一笑,抓住她还未收回的手,张扬肆意的双眸定定瞧着她,脸上满是不在意的无所谓,“任他们说去,说破天也没我娘子重要。”
苏元意红了脸,怕人看见急着想把手抽出来,可萧闲却稳当当地抓着她的手不放,乌黑的眼眸里是足以焚化一切的炽热。
他拉起她的手,双眸直勾勾地凝着她,灼热的目光化为一把勾魂夺魄的钩子,勾得她脸红心跳,他缓缓低下头,温热柔软的唇瓣贴上她的手指,她的身子一颤,脸热得不像话。
温软的红唇顺着指尖吻到指根,清浅的呼吸尽数落在她的手背上,酥酥麻麻如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爬,他忽而郑重地落下一吻,哑声道:“为了娘子,再多的污名我也不怕。”
苏元意别过头,低声说:“你的名声本来也不好。”
……
萧闲丢开她的手,抱怨道:“娘子!”
苏元意强忍着笑意,说:“好了,你快回去吧,免得等会周耀找你。”
“不回了。”
苏元意不解。
萧闲又重新拉上她的手,笑道:“娘子留在这儿也不开心吧?”
“不开心的宴会还留下干嘛?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可……”苏元意犹疑,“可无故离席又未提前告知长辈,会太失礼。”
“怕什么?”萧闲拉着她就走,“等会让下人们通传一声就是,就说……”
“就说我突然肚子疼,疼得要死了,必须要走,你是我娘子以夫为重,我出了事,你当然要跟我一起,谁也说不出你的错。”
苏元意侧眸瞧着他俊美异常的侧颜,她这一生从未有过这样肆意的时候,原来不开心就可以走。
萧闲拉着她去了碧江岸边,此时,日光大胜,江面上泛着波光粼粼的涟漪,数条大船横于江面,其中有几艘显眼的画船上还搭着高高的秋千。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