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闲造反的消息传回京都时,司马稷震怒,当即下令围住整个定国公府,活捉萧闲的双亲,然而当皇帝的禁卫赶到定国公府时,已是人去楼空了。
莫说找到定国公萧承平和他的夫人,就连府中的下人都不见了。
这让司马稷大为震怒,他喝道:“朕不是让你们看着定国公府的人吗?如今全府的人都消失了,你们都一无所知吗?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帮饭桶!”
全府的人都失踪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陶行正出列道:“皇上,此事过于匪夷所思,整个定国公府连主人带仆从少说也得百人,这一百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还没有半点消息透出来,依老臣看,那些人多半还留在府里。”
司马稷闻言眯眼想了想,又吩咐来回禀的禁卫统领,“再去找!哪怕把整个定国公府都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
“是!”
禁卫统领领了命后又带着人细细搜查定国公府的每一处,他正在前厅检查时,手下林从前来禀告:
“统领大人,我们在萧家祠堂发现了一条密道。”
“走,带我去看看!”
等禁卫统领赶到时,他们已经打开了密道并将躲在里面的九十八人都抓了出来,禁卫统领问:
“里面可有定国公和国公夫人?”
那人摇了摇头,“并未发现。”
禁卫统领发了狠,“给我问,哪怕磨死几个也要给我问清定国公和国公夫人的下落。”
皇上要的可不是仆从,找不到萧闲父母,他的头就没了。
“是。”
那手下正要吩咐人去逼问,可那帮人却忽而挺起胸膛,目光冷然地盯着他们,无法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神情,是憎恨也是决绝,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
那人愣了下就听他们齐声喊了句,“头可断,血可流,身不可辱!”
禁卫统领直觉要出事,连忙吼道:“快,拦住他们!”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整整九十八个人都咬碎了银牙,随即嘴角都流出一抹殷红的血迹,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了无声息。
九十八个人都死了,没有一个人苟且偷生。
禁卫统领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决绝的自杀,他的腿止不住的发软,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一步,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为什么?”
他们只是下人啊,何必做到这种程度?
只要有人肯说,也不一定全都会死,难道萧府的人一个个都不怕死吗?
禁卫中一位毫不起眼的少年解答了他的问题,“我听说……萧家府上的下人都是在青州之败中死去将士们的家人。”
他们这些人的父兄子弟皆死在司马家皇权的争斗中,他们的心中都埋藏着不灭的恨意,这股恨意支撑着他们活过一天又一天,也支撑着他们毫无畏惧的死去。
只要……只要他们的小将军能为他们报仇,他们愿意赴死。
禁卫统领抬头看了看天,依旧是平凡的一天,太阳挂在青色的檐角上,可他却似乎看见了宁国的灭亡。
他也是武将,也听说过青州之败的事。
虽然废太子已经赐死,可身为武将谁能接受你在前方奋勇杀敌,而你的同胞却在背后出卖你,谁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这样的国家?
“大统领,这……这怎么办?”
九十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余下的人脸上是还未消散的震撼。
“买口棺材给他们埋了吧。”
京都这几日因萧闲谋反一事,整座城都笼罩在肃然恐怖的阴影中,官兵们日夜不停地在街上梭巡试图找出萧闲的父母以及他的党羽。
而无论京中发生怎样天大的事,西大街以北的胡同里还是热闹非凡,妓女们凭栏招揽客人,入夜更是丝弦不绝,红粉飘香,这儿汇聚着全京的青楼窑姐。
任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国公爷与国公夫人竟会躲在这种地方。
萧承平抹了抹额,道:“暮瑶,这次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老两口是真要成刀下亡魂了。”
暮瑶浅笑道:“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两位放心,你们躲在这儿绝对不会被他们抓住。”
萧闲自打出反宁的旗号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拢了旧楚国,而后向着宁国的方向发起进攻,这一次苏元意并没有跟着去。
她留在了江宁替他打理后方提供粮草军需,军中一应人等如今对苏元意堪称是极为敬服,因而苏元意的后勤工作做得还算轻松。
萧闲本就是宁国的将军,对宁国的布防以及每一个地方的地形特点都极为了解,他用极快的速度拿下青徐二州,同时又攻下了淮州。
攻淮州时,他几乎没怎么动手,各守城将及大人皆是闻风而降。
转瞬间,宁国一半的江山都丢了。
司马稷气得吐血,然而朝中却无人能阻拦萧闲的脚步,朝野上下皆是惶惶不可终日。
这日,司马稷从陶行正的嘴里得知,云州总督许砚一直在暗地接济萧闲,并且早有投降之意。
司马稷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打不了萧闲,难道还打不了许砚吗?
他当即下令让柯鸣去云州杀了许砚,若云州百姓包庇,就屠了整个云州。
司马稷已经彻底疯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