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禾乘坐马车回到家中,刚一踏入府门,就瞧见了纪濯。
“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纪濯原本正坐在正厅里,焦急地等待着,一听到外面马车辘辘作响,知晓是林熙禾回来了,便立刻起身,疾步走到门口迎接。
“我来回统共也就用了一个多时辰,这还算慢呀?”林熙禾微微挑眉,眼中带着几分嗔怪。
“才一个时辰么?哎呀,那想必是我记错时间了。”纪濯一边说着,一边赶忙伸手去扶林熙禾,脸上全是关切。
然而,林熙禾却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一把拍开。
“又不是怀胎八九个月,行动艰难,用不着这般扶着。”林熙禾撇了撇嘴,语气中透着些俏皮。
“我还没来得及用膳呢,你陪我一起吃吧。”
纪濯那被拍开的手,又重新伸了过去,稳稳地扶住林熙禾。
在他心里,即便林熙禾现在还未到孕晚期,可毕竟也是身怀有孕之人,容不得半点疏忽。
“正巧,我也还饿着肚子,正想吃呢。”林熙禾轻轻点了点头,应和道。
“你也没吃?”
纪濯的语气中瞬间带上了明显的愉悦之色,心中暗自想着,原来两人心有灵犀,林熙禾还惦记着能赶回来同自己一起用膳呢。
林熙禾边走边说:“嗯,不过你吃完可得赶紧回去,这些日子,你就别再来了。”
纪濯闻言,脚下的步子瞬间僵住,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不过是见了顾青淮一面,她的态度就变了?
“为什么?”纪濯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怪我,先前没同你说清楚。你给我把语气放好点,要是再这样,我家饭都不给你吃。顾将军已经答应下个月就会向陛下禀明退亲之事,不过前提是,春猎的时候,我得跟在他身边。如今距离下个月,也就不过半月时间了,咱们最近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林熙禾耐心地解释着,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
“不行!”纪濯未加思索,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
“你确定?”林熙禾挑起秀眉,目光中带着一丝促狭。
“哼!怎么,你想怎样就怎样?他想怎样就怎样?”纪濯梗着脖子,满脸的不服气,那较真的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林熙禾瞧着纪濯这副模样,心底忽觉好笑。
她转而面向一旁的凌霜,朱唇轻启:“霜霜,去吩咐人把饭菜撤了吧,我这会儿没胃口,不想吃了。”
言罢,便作势要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还没等凌霜开口回应,纪濯便狠狠地瞪了一眼凌霜,大声说道:“凌霜,你不用跟着了,这有我。”
紧接着,他又迅软下语气,对着林熙禾柔声说道:“我尽量就是了。以后可别再拿不吃饭这招来吓唬我,我纪濯,难道还能被你这点小把戏给拿捏住?”
林熙禾听了纪濯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抬眸看向纪濯,轻声嗔怪道:“你说的对。”
纪濯见她笑了,脸上也跟着浮现出宠溺的笑容,他也是喜欢上林熙禾才知道,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笑,会跟着笑。
“阿濯,往后咱们若是拌嘴吵架了,就去楼梯那儿吵吧。”林熙禾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为何?”纪濯一脸疑惑,眼中满是不解。
“这样啊,咱们就都有台阶下了。你也不用老是让着我,处处哄着我。”林熙禾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解释道。
“用不着,只要你在我身边,让着你又何妨。快些去吃饭吧,虽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可一口一口慢慢喂,总能把你养胖,到时候旁人瞧不上你,你想跑都没地儿跑,就只能乖乖待在我身边。”
林熙禾心中诧异,只觉此刻的纪濯仿若突然开了窍,二人之间并未出现她此前忧心的嫌隙。
这般顺遂,让她沉浸在幸福里,甚至生出不真实感,仿若置身美梦,生怕一碰就碎。
春猎为期三日,早在多日前,内务府便联合礼部、兵部,将营帐与场地搭建完毕。
春猎当日,顾青淮天刚破晓便前来接林熙禾一同启程。
林熙禾亦是早早做好了充足准备,她如今身孕尚浅,只要无人刻意触摸其腹部,根本难以察觉她有孕在身,而且胎象已然稳固,适量活动并无大碍。
只是,每次见到顾青淮,林熙禾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加跳动。
两人同坐在马车里,林熙禾为了减少与顾青淮的交流,一上车便佯装入睡。
然而,她却不知,顾青淮身为习武之人,仅凭她的呼吸声,便知晓她并未睡着。
即便如此,顾青淮还是情不自禁地一直凝视着林熙禾,他多么希望这马车永远都不要抵达目的地,如此他便有理由与林熙禾一直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