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爷按按肩膀。”浴池内,谢让尘阖着眼,冷声吩咐。
谢家乃簪缨世家,谢让尘的父亲手握重兵,驻守南境。
谢让尘身为谢家嫡长子,却入京为质,一步不得出京。
他平日在外装作纨绔,实际性子最是狠厉。
玉锦弯下身,小心地捏在谢让尘的肩膀上。
下一瞬,男人却突然伸出一双湿漉的手拽住她,直接将她带入了浴池内。
玉锦猝不及防,骤然落水,视线模糊,只能攀住谢让尘这一根浮木。
眼睛还没睁开,她就听见头顶男人的一声调笑:“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玉锦还没反应过来,谢让尘的呼吸便覆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水浪翻波才停歇。
玉锦收拾好自己,又去伺候谢让尘穿衣。
炙热不再,男人声音沉冷:“之前你去找了世子妃,是想做什么?”
玉锦动作一顿。
正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谢让尘却忽然用两指捏住她的下颚,神情似笑非笑:“通房丫头就做好通房丫头的事,别肖想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这是以为她去求世子妃想升为妾室?
男人唇角的佻薄弧度,如针般扎入玉锦心口。
玉锦的唇微微发抖:“是,奴婢谨记。”
谢让尘不冷不热地哼笑声,穿好衣服就往前院去了。
晚餐摆在齐婉兮的院子里。
谢让尘坐在桌前,拉着齐婉兮的手说笑,神情与在玉锦面前截然不同,只有温柔没有戾气。
他不曾展露过的柔情,都给了齐婉兮。
玉锦伺候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却没有嫉妒,只有怅然。
只因和谢让尘相识十二年,她却直到在三个月前齐婉兮嫁入侯府后,才知道谢让尘爱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他会怜她、敬她、爱她,并小心翼翼不让她看见自己的一点坏处。
而不是像对玉锦这样,肆意至极,毫不在意她的意愿。
她和谢让尘,说到底不过是少爷和通房丫头。
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爆竹噼啪。
齐婉兮笑着向谢让尘举杯敬酒:“马上就要过除夕了,这爆竹倒也应景,世子,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好。”
“以后。”谢让尘话语一顿,也与她碰杯。
“自是和谐美满,年岁亨通。”
玉锦低眉垂眼,怔怔出神。
以后?
她的以后会是什么呢?
玉锦想,她会寻一处安身之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谢让尘再无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