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了那条船,昔日的盛景似是被冲淡了不少。
蕤洲的确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岳逐说的没错,只是他用错了方法。
这几日,程月一直催促着她去京都参加比赛,“如今你只是蕤洲第九,离大祁名厨第一还远着呢,你好好准备,这次我陪你进京。”
“我不要去。”
褚朝云压根就不介意自己是不是名厨。
程月不解的看着她,歪头想了想,“难不成,你就打算靠着这些生意过活一辈子了?”
虽说花船没了,可那些被她救下的船娘和劳工们却都去而复返,甚至还拖家带口的搬来了蕤洲,说是要死心塌地跟着她大干一场。
可案子结束的这三个月,褚朝云什么都没做,生意的事全推给褚惜兰和褚郁,自己则闷头躲在屋子里写写画画,也不知在忙什么。
程月不太懂情爱,想到宋谨进京三月未归,便琢磨道:“难不成是你夫君走了,你就要变望夫石了?”
“……”
褚朝云收起那一堆画的乱七八糟的图纸,直接把程月推了出去,“什么望夫石啊,我可是新时代的女性,男人而已,谁会想他~”
正说着,门外褚郁清亮的声音传来:“阿姐,姐夫回来啦!!”
程月正想叫她,褚朝云就风一阵的跑了出去。
案子破获,祁帝得知过程很欣赏他们夫妇,本邀二人一同入京,奈何褚朝云并不想面圣,所以就只能宋谨单独去了。
岳逐被抓当晚,宋谨就把宋半州夫妇从客栈接了出来,暂时安顿在他们的院子里。
而褚朝云和宋谨那日牢里成婚虽说仓促,但总归是有了名分的,所以宋谨就和父母一起搬来了她这儿。
如今两家人住在一块,日常也很是热闹。
只是宋谨这么做,一向爱说八卦的穆青,便总揪着他,笑他要给褚家做倒插门。
褚朝云着实感受到了躺平的乐趣,两家人在一起,饭有双方父母做,生意也有她的兄弟姐妹去操心,她每日窝在房中乐得逍遥,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见宋谨快马而归,褚朝云笑着迎了出去。
二人在秋日的街头相拥,连身边有围观者偷笑都没去理。
“娘子,你可想我?”
马被累弯了腰,男子也赶路赶得面容绯红。
褚朝云眨眨眼,慢吞吞用手点了一下对方脑袋瓜:“我想你的……头。”
“?”
褚朝云笑呵呵地把人拉到屋中。
宋谨便道:“祁帝很欣赏我,考教了我不少学问之后,便破格要提升我为蕤洲新任知府。原本三日后才能回来,但我……咳,很想你,所以提前赶了回来。”
“嗯,我夫君优秀。”
褚朝云不在意宋谨做不做官,她把自己那堆图纸拿出来,一一摊开:“你懂不懂造船?快来帮我看看我画的图还缺什么不?”
“造船?”
宋谨不解。
褚朝云在脑中畅想一番,而后斩钉截铁道:“对,我要造一条大船。”
“为何?”
宋谨认真听着。
女子微微一笑,满目憧憬:“既然大家伙都要跟着我做事,那我也不想大家只能困在这蕤洲城里,蕤洲确实资源匮乏,而且花船案一破,百姓们也当真受到了影响。”
“不过没关系,从前那种方式毕竟错了,不可取。但这事既是我做的,我自然也要做好善后工作嘛。”
她说着,转身看向宋谨,眼睛亮亮道:“宋谨,你听过商队吗?我要造船,我要带着大家出去,我也要打造一支商队,带着大家共同致富。”
“我想要做海商!”
女子拍板道。
……
粼粼波光之上,西码头停着一艘新的大船,船长百米,恢弘庞大。
一伙人正热火朝天的往船上搬运货物。
船头挂着一面棕色的旗子,上方一个硕大的“褚”字清晰惹眼,褚朝云抬头看船,在她身后还站着不少熟悉的面孔。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行,从蕤河出发,一路南下。
其实对于这件事能否做成,褚朝云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敢想敢干,胆子大过天。
就好比穿来那日,她也没想过自己会上了花船,还会遇到之后那一系列的事情。
命途多舛,总有失败,可失败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这是她出发前,和大家伙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褚老板,吉时到啦!”
刘新才笑着在身后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