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云一边乐她和刁氏有先见之明,一边喜滋滋地把做好的虾饼都装进去,食盒平时就搁在灶台旁边的木柜里,除了她和刁氏没人会动。
好在天气够冷,在食物的保鲜上也算帮了大忙。
不过等到开春,就又要为这事犯难了。
褚朝云蹲在一边洗手,不禁发出句感叹,这要是能给她腾出个地方专门做饭,送餐,在古代的日子也不见得会过得不好。
生意的事情忙完,该愁今日的晚饭了。
因为竹筐就一个,上次是急着用就大胆拿了不少竹条回去,不过厨房的竹条是有数的,想要在匀出一只筐,这次就得细水长流了。
褚朝云现在每天只拿回去一两根,等慢慢的攒起来再编一个,两只筐就能轮换着使。
也好过她每次上船卸了货,又要返回去安放竹筐。
灶台点着柴,烘的身上暖洋洋的,褚朝云低头去看捡出来的一盆河鲜,虾被用完了,但是里面还剩下些别的。
各种不知名的鱼类居多,还有几只小河蟹和一些田螺。
她今天不想另外弄主食了,想起之前吃过的野慈姑,歇了一会儿便又下一次水。
回来后,褚朝云就忙着生火烧水,一次将那些河鲜都放入水中煮熟捞出,鱼肉片开煮熟码好,河蟹也都从中间剁开备用。
猪油混着葱姜蒜下锅翻炒,添水撒入足倍的调味料后,便开始炖煮。
小火慢炖了会儿,直到煮的汤汁泛红,这才倒出放入盆中冷却。
褚朝云看着这一锅红汤感慨万千,有点想吃火锅了……
她用小勺盛了些尝味道,虽说够麻够辣了,但总觉得还缺些什么。
褚朝云记起柜子里是有梅子汁的,又酸又甜简直自带糖醋口感,而且还是纯天然的,就也放了几滴进去。
再尝,一口红汤酸香麻辣,这汤料算是被她研究明白了。
汤水放凉后,褚朝云就把煮好的食材全都下了进去,待食物完全浸透汤汁,正要端着回隔间时,便瞧见木柜上方摆着一只小碗。
碗里黑白相间一粒粒,不时还飘出点熟悉的油香。
这是……芝麻?!
褚朝云眼睛顿时一亮,她还真不知这个时代已经有芝麻了。
于是她放下盆,取了一小勺芝麻撒进去,红汤的味道顿时又不一样了。
心满意足的女子面上喜气洋洋,连下木梯的脚步都快了些许,来到刁氏的屋子,徐香荷正跟刁氏学习如何编竹筐。
褚朝云看着她一脸勤奋好学样,不禁笑道:“这么用功啊?”
徐香荷忙实诚道:“必须要用心多学些本事才是,如今你不但要养我和婶子,还得养春叶和蕙娘两位姑娘,我想多帮帮忙。”
褚朝云听罢不赞同道:“说什么养,咱们这叫共赢。”
“共赢?”
徐香荷没听过这等新鲜词,脑袋瓜转悠了好一会儿,忽就眉开眼笑道:“这词听着好,听着舒服,好像我们也是能做大事的人了!”
“嗯,那就先把你的大事放一放,赶紧过来吃饭吧。”
褚朝云今天累得不轻,一坐下来,就忙着往嘴巴里塞了块鱼片,又就了一口野慈姑块,配着吃感觉味道更鲜美了。
对于晚饭层出不穷的惊喜,徐香荷和刁氏也逐渐适应了,不过这蘸汤蘸水的吃法,还是看的他们直迷糊。
虽然有些话都问累了,可徐香荷还是不知疲倦道:“朝云,今天这做的又是什么呀?”
“嗯……”
这一下倒给她问住了。
这道菜她是模仿现世的冷锅子钵钵鸡做的,不过俗话说得好,钵钵鸡里没有鸡,那她该怎么给这俩人解释?
接连吃了几口,她也没想出什么词来,就摆烂道:“这叫钵钵鸡!”
古代版的,褚朝云在心里补充。
话毕,果然对面的两人异口同声:“啥鸡?!!”
然后就问出了那个经典问题。
褚朝云乐得不行,一边挑个田螺出来嗦味儿,一边回应:“所以说好奇心不要那么旺盛,我说她叫钵钵鸡,那它就叫钵钵鸡。”
二人见状,也都捂嘴笑开了。
油灯照的小屋明亮,门拴的严,倒是跑不出去一丝光,三人围在一块风残云卷,不用半个时辰就干完了整盆吃食。
……
翌日傍晚,褚朝云正焦急地等在厨房里,来回踱步数次,春叶总算下来了。
往雅间端的吃食未免落上灰尘,盘子上都会加个盖,春叶端着褚朝云提前装好的虾饼,又拿上壶酒,就要返回雅间去。
“朝云,钱我稍候送下来。”
她轻声说。
褚朝云立刻道:“不急不急,记得嘱咐柳文匡,吃前复炸下最好。”
春叶低声应了,就一步一步上了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