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小彧你——”
一阵天旋地转,文怜星茫然地倒在了床上。
符彧压在他身上,嘟嘟囔囔着:“不想喝,只想睡觉。想让叔叔陪我一起睡觉!”
“这……这不合适,”他声音干涩地低低拒绝道,“你是大孩子了,不可以再让叔叔陪你一起。而且,小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庞,上面还压着一道印子。
“不要!”符彧开始像一个撒泼的孩子,任性又蛮横地要求道,“我就要叔叔陪我一起!就要!叔叔不可以拒绝我!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我要讨厌你!”
只是威胁性地提出讨厌这个词,就足够文怜星一阵心慌。
他转而露出焦急慌乱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哄她:“好,好,叔叔答应你。但光是叔叔同意也不行啊,小春那边——”
“他不重要!”
他的话骤然被打断。
“起码没有叔叔重要。”
符彧亲了他的侧脸一口,并埋进了他的颈窝。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两个人相拥着躺进了被窝。
文怜星顺从地任由符彧抱住自己的腰身,恍惚地想道,自己怎么忽然就躺在床上了?
好像从被推着一路后退,到腿撞上床的侧面,就有什么不对了。
他心里莫名生出一股畏惧,对失控的局面和未知的后续。
尽管之前和江别春争吵时口口声声说着做情人也无所谓,其实心里十分介意。他明明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叔叔,他只是想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亲力亲为地照顾好。
他想过她或许会除了小春,还有别的情人。
但那个人不应该是他。
他是最不能爬上她的床的人。
然而,他已经躺在上面了。甚至还像相互取暖的小动物,和符彧紧紧抱在一起。
不过没关系的,只是抱在一起而已,她们什么也不会发生。她们是清白坦荡的。
文怜星不断安慰着自己。
下一秒,一只手像藤蔓似的从他的睡衣下摆钻进去。比他体温略低的温度一路摩挲着他的皮肤向上,然后猝不及防地、用力擦了一下他的如尖。
霎时间,他浑身像过电一般,一种陌生的感觉在他身体里炸开。
直到他的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含住,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快乐。可上一波的快乐才被他察觉,下一波的欢愉已经凝成巨浪向他打来。
“不……不行,”他终于反应过来要阻止那只不安分的手,“不可以的,小彧。这是不对的。我们只能做父女,不能——”
“可我饿了,”符彧委屈地、发泄不满似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我晚饭没吃饱。”
文怜星疼得下意识去舔,却猝然舔到不属于自己的部位,登时慌乱地扭过头:“没吃饱,我现在去厨房给你做。”
“不好!”符彧忍不住发脾气,“我不要吃饭。”
“不吃饭,我可以做别——”
倏地,他的头被强行掰正。
符彧稍微抬起身体,撑在他上方。她的样子看起来很苦恼,动作和眼神却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强势和掌控欲。
文怜星被她困在肘弯之间,退无可退,几乎是哀求地望着她:“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可以继续做你的叔叔,也可以——”
“可我只想和叔叔上床。”
“我想吃掉叔叔,”符彧兀自压了下来。她咬着他呢喃道,“就像吃掉小兔子饼干一样。”
空气似乎流动得慢了,变得黏稠而甜津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汤的味道并没有随着冷掉散去,反倒更浓烈了。文怜星甚至能想象出那种味道,辛辣又有点古怪,但灌进喉咙里,却会立即融成暖洋洋的惬意。
他眼神潮湿地仰起脖子望着上方,睡衣凌乱地敞开前襟。
外面风雨大作,偶尔会透过阳台的门传进来。他一只手任凭符彧扣在床面,另一只手缓慢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一个母亲害怕幼儿呛乃。
衣襟湿漉漉的,皮肉被牙齿辗过时也有些痛。
但疼痛的时候,却给了他一种自己真在哺育孩子的错觉。尤其这还是他最怜爱的孩子,她那么贴心、那么惹人喜欢,他只要想到她,心情就会变得柔软。
文怜星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心思,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
而在房间的另一端,被人遗忘的孟引璋坐在光线暗沉的角落里,沉默地翻着书。布料摩擦的动静和先前那些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中。
他一言不发,像条擅长看家护院的好狗,来回巡视着阳台和房门。
过了不知道多久,隐约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该来的还是要来。孟引璋平静地想道。
然后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尽量小心地走上阳台。
那扇隔着两个房间的门此刻被拍得震天响,尖锐的叫声与暴雨声交织成一团。孟引璋冷漠地注视着门,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