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文仙支支吾吾地应着,好像有什么犹犹豫豫地不敢说似的。
她故意视而不见,由着他去纠结。
半晌,他咬咬牙竟然直愣愣对着她跪了下来。
“符彧,我不想一个人在外面了。我受不了这种日子,也害怕总是一个人。你能不能、能不能收了我?”他声音打着颤哀求道。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配不上做你的未婚夫,我也不敢痴心妄想。我只求在你身边有个位置,不敢要什么名分。”
见符彧沉默不语,他更急切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要债的人都以为我死了,不会多注意我。我也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一定不让人知道。”
何文仙越说语速越快,声音越急,说话也抖得越厉害。
符彧几乎在他开口要她收了他的时候就神色愈淡。等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哇了一滩,终于无话可说地白了脸后,她才苦恼地叹息:“仙仙,你太冲动了。你应当冷静一点再来找我。”
“我不是!”
“我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
何文仙委屈得眼圈发红。
“那好,那就当你是认真的。”符彧收敛了笑意时难免显得有几分冷酷,“既然你想被我没名没分地养在外面,宁可做个低贱的玩意儿,那么你一定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何文仙怔怔地看她,一脸茫然:“什么准备?”
他无意识握紧茶盏,已经不热了,但他就是在害怕畏怯的时候想要握住什么。
何文仙很快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符彧领着他进了一间卧室,里面有一面十分醒目的镜子。此刻他就带着未知的恐惧站在镜子前,并听见她说道:“把衣服都脱了,然后——”
“跪下。”
*
她不养没用的废物。
哪怕是一株花,也要每天漂漂亮亮的,让她心情愉悦。红廖还能唱个曲,偶尔被她拿去做宴会上的谈资,赢来一片艳羡的目光。何文仙呢?
他除了一身皮囊,什么都给不了她。
要她心甘情愿地把他养在公馆里,他当然要付出代价。
符彧站在他身后凝视着镜子里赤裸的他——皮肤比从前粗糙了,却胜在白皙。甚至因为长时间东躲西藏,鲜少显露人前而透出阴冷的青白。
完全从原先的秀丽莹润脱胎成不健康的、病态的柔媚。
他瘦了一圈的大腿并排跪着,横面看时倒是比站立着显得更丰盈有肉感些。之间藏着粉粉的一团东西,可怜地缩在缝隙里,生怕叫人看见全貌。
身前的玩意儿也是俏生生的粉色,但被冷空气浸得久了便不知不觉颜色渐深,艳红得如同少男羞涩时的脸颊。大概是察觉到自己被注视得太过仔细,它们忽然随着绵软的身体摇颤了几下。
“符彧……”何文仙带着浓重的哭腔叫她。
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怎么?后悔了?后悔了,你随时可以穿上衣服离开。我绝不会拦你。”
何文仙登时煞白了脸:“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就是有点冷……”说到后面他声音逐渐微弱,近乎于喃喃自语。
符彧略微弯下腰,将一只手按在他薄薄的肩上,然后与他隔着一面镜子四目相对:“仙仙——”她亲昵地称呼他时又好像恢复了从前的几分情谊。
“你要是选了这条路,以后就是我的东西了。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宠着你、让着你,恰恰相反,往后在这里,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你永远不能拒绝我,明白吗?”
何文仙的指甲已经掐进了大腿肉里,他牙齿打着颤,哆哆嗦嗦地答道:“明、明白。”
符彧的眼睛依旧全神贯注地望着他,手却往下伸,直到强行将他的指甲从肉里拔出。她不太愉快地瞥了一眼他腿上水汪汪的红血丝:“包括你的身体,也完全属于我。”
“除非获得我的许可,否则你没有伤害自己的权利。”
她捧着他的脸,终于和他正面对视:“你要把自己当成我的所有物来悉心照料,听懂了吗?”
何文仙看着她的脸,感觉到一阵眩晕。
他已经没办法再回头梳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只知道在她还能耐心地注视着他时驯服地应下:“听懂了。”
“好极了。”
符彧吻了他的眉心。
而他也得到了第一个奖赏。
*
何文仙沉沉睡过去时,符彧好心地替他拉了拉被子,顺便遮住他身上青青紫紫的斑痕。
差不多是晚饭点了,她拒绝了佣人的询问,让人开车送她回家。毕竟她虽然是个浪子,但绝不是有了野男人就连家都忘了的不孝子。
她还要回去陪妈用晚饭。
结果半路下起了雨。
符彧漫不经心望向车窗外时,正好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得典雅温柔,神色忧郁地抬眼望天,时不时看向这连绵的雨丝。
他的身后陆陆续续走出来许多人,有的不认识他,只是见他生得漂亮忍不住多看一眼再离开;有的和他或许有几分交情,搭讪着作势要请他上自己的车。
符彧定定地注视着他,直到他微微摇头拒绝了那人才命令道:“把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