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还真是关心我娘。”苏瑶光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娘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好好问候你的。”
问候你八辈祖宗。
“我和你娘是一个村的,先后再嫁到安宁村,那是多大的缘分啊,当然关心她了。”钟兰花捏着手帕。“对了,你那个十文钱的小夫君还活着吧?你可得看好了,好歹也是十文钱呢,死了还得赔棺材本。”
苏瑶光上了牛车,找了个角落坐下,冷漠地回应:“多谢关心。婶子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家里的那个吧!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的身体多孱弱,你们买他做长工,他那身板也不知道行不行,到时候亏的是你。”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你钟婶的儿子蒋亦辉也是书生,你这不是把他一起骂了吗?”旁边的婶子拱火。
“哦,没注意。不过,蒋亦辉长这么大,干过最辛苦的活儿应该是自己吃饭吧,我这话对他也是一样的。”
“瑶光姐姐的心情不好,说话就像带刺一样,我们也能理解。幸好咱们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也能理解你的心情,要是不认识的人,怕是要误会瑶光姐姐。”蒋伊欢按住钟兰花的手臂,用软刀子捅着苏瑶光的软肋。“瑶光姐姐,听说苏奶奶还想把你嫁给张木头。你新买的那个小夫君要是还行的话,还是早点把婚契写了。”
“要是把婚契写了,那小子又没有活过来,瑶光不是就是寡妇了嘛?”旁边的婶子说道。
“瑶光还是太年轻了。昨天明明可以买下姓萧的那个长工,她舍不得钱,偏要捡便宜货。要是买下那个长工,那小子模样周正,身体也还行,最重要的是个读书人,家里有这样的男人,肯定能立起来。”
“我就喜欢自己买的那个。”苏瑶光不服气地说道,“那个姓萧的有什么好?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老实。要是把他买了回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跑了。钟婶,你们居然敢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就不怕他跑了吗?”
钟兰花皱眉,看向蒋伊欢,压低声音嘀咕:“那丫头说得对啊,咱们应该留一个人在家里守着他的。”
“他的卖身契我随身带着的。如果他跑了,我们凭卖身契就可以追缉他,官府对逃奴的惩罚很重的。”蒋伊欢用同样小的声音回应。“再说了,我临走之前拜托了隔壁的春水哥,让他今天帮我盯着。我们这次离开也是试探他,看他老不老实。他要是不老实,就狠狠教训他,让他变老实。”
母女俩的交谈传入苏瑶光的耳内。
苏瑶光嘴角上扬。
萧晏辞,瞧瞧,这就是你的白月光。
牛车摇摇晃晃的,半个时辰之后抵达城里。
苏瑶光背着背篓跳下牛车,与赶牛车的王大叔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你们觉不觉得瑶光这丫头有点不对劲?”
“总感觉比以前的嘴皮子利索,眼神也更凶了,有点唬人。”
苏瑶光这次进城最主要的目的是采买。首先是粮食,她不喜欢高梁面,所以主要买玉米面和碎米。
碎米也是米,只不过里面有许多碎石子,而且米的成色也不好。普通米要五文钱一斤,碎米只要三文。
面粉和普通米一个价格,五文钱一斤,她买了十斤。玉米面和碎米各买了二十斤,加起来就是五十斤。
另外,经过猪肉摊的时候她看上了大骨,大骨上没什么肉,所以三文钱给她了。她再挑了半斤猪肉,让老板把猪蹄、猪心肺全部处理给她了,总共花了二十五文钱。
她这次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采买一些工具。她想赚钱,就得花成本。当然了,大多数原材料可以上山采。她要买的是必须用上的工具以及一些重要的原料。
米面花了一百一十文,肉类花了二十五文,而她买的那些材料却花了三百文。
这么一会儿功夫,半贯钱没了。
苏瑶光忍着心疼,想赚钱的想法更强烈了。
她一转身,看见钟兰花和蒋伊欢从成衣铺走出来。钟兰花正在清点钱,瞧那一大串的铜钱,脸上喜滋滋的。
这就是蒋伊欢和钟兰花总是压她们母女一头的原因之一。钟兰花和蒋伊欢做的是绣活儿,凭着一手的绣技养活自己。张招娣做的是稳婆,在世人眼里她就是比钟兰花要低贱一些。
张招娣与钟兰花之所以不和,是因为张招娣年轻的时候手非常巧,也去应聘了绣坊的学徒,但是在她得到机会,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去绣阁报道的时候,却被钟兰花端来的开水浇了个正着,那双手就再也做不了针绣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