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想向父皇讨要龙令一枚,是以想活着回来见父皇与母妃。”
皇帝亲赐的龙令,见此令者,如见皇帝,能调三军,有先斩后奏之能。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天武帝皱起了眉,时允钰却不敢抬头。
这番话这两年早已在他脑海里过了数千遍,每每都觉得是四哥未雨绸缪至极。
哪曾想,真有用得着的一天!
时允钰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想让天武帝松口,怕是没那么容易。
谁知,就在时允钰觉得机会渺茫之时,天武帝发话道:
“朕准了。”
一瞬间,悬挂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头,缓缓落地了。
“儿臣谢父皇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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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萧河便感觉床边有人靠近。
他猛地睁开眼睛,晏宋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昨夜累坏了吧?”
晏宋将手中的衣物连同换药的纱布一起。放在了一旁的桌子。
昨夜里父子二人挑灯商讨计谋,直至天边绽开第一缕亮光,萧河才稍稍去榻上眯了一会儿。
他日夜兼程的赶来此处,情绪几番波动不停,即便是神仙来了也扛不住。
晏宋看着萧河眼底下的淤青,那人还不好意思的笑笑说:
“我没事的,晏叔。”
晏宋摇摇头,“年轻人想做一番大事这没什么错,身体才是本钱。”
“快起来吧,你大哥马上就要到了。”
听到着,萧河神情一顿,立马打起了精神。
“父亲呢?我也一同去。”
晏宋却伸手拦了他的去路,笑着道:
“你哪都不能去,你父亲早就交代过了,洗漱后用过餐再睡一觉。”
“等你睡醒,就能见到你大哥了。”
听到此话,萧河神情略显失望,但也不想让晏宋难做。
洗漱用完膳后,睡是睡不着了,便又拿着昨夜里绘制好的图纸反复观摩。
晏宋掀帐帘进来时,便瞧见萧河手握牛皮纸的手,瘦的根根分明。
也不知道这几年到底是如何过的,只瞧着个子见长,倒比之前更加的削瘦了。
“父亲是去篱栈接大哥了么?”
晏宋听罢,微微挑眉:
“不错,你怎知晓的?”
篱栈是纳塔吉人在走马川外建的一处营垒,由于靠近役关,双方火拼不下多次后,营垒早已被催毁。
和三凄门一样,乃是一处破损的地标。
萧河笑而不语,晏宋便心中了然:
“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回来了。”
“瞧着你心情不错?”
太多年没见萧河,晏宋倒是对自己这个老兄弟的小儿子,关心胜过好奇。
萧河抬起头冲晏宋莞尔一笑,着实令人如沐春风。
晏宋不禁心中感慨,上天怎会赐予萧家儿郎这么些好皮囊,却又终日流连在兵刃相接的沙场。
实在是可惜至极。
“昨夜的事,令晏叔见笑了。”
晏宋摆摆手,“算不上什么,当年你大哥与你父亲争执不下,可是差点拆了营帐呢,我还不是照样守在外面,一声不吭么?”
萧河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有此事?”
晏宋也跟着笑起来:“我岂能骗你。”
卯时一刻,役关城门从里面打开,萧百声与萧捷等众兵平安归来。
萧河站在城墙上远远的便看见紧跟在萧百声马匹后的萧捷。
两三年未见,萧捷的轮廓变得更为深邃而硬朗,随意瞥去一眼,往往透着惊人的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