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徽宴闻言,丢开了笔,摘下了眼镜,将他多情大爱的眼睛袒露在她眸子里。
“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而你是我三十五载人生里唯一爱着并准备爱其一生的女人。”
“你不是,也不会是。”
黎舒玥闻言再也绷不住了,泪哗哗往下流。
“你说你爱我,可你一开始没有跟我说实话。”
“我问过你,不止一次遍问过你,你也不止一遍的回答过我的,可你次次都说你不是,你没有。”
话语一顿,她用初识时的口气问了那个问题,也用他的口气回答了他的回答。
冰岛语,英语,中文她都问了,问题是一样,答案也是一样,可有人说了谎。
“ertugiftur?”
“nei,égereheypur”
“areyouarried?”
“no,isge”
你结婚了吗?
没有,我是单身。
一个人的慌两个人的错。
段徽宴踢开椅子走到了黎舒玥跟前,单膝跪在她脚边,将她的双手捧在手心。
没有掐她到下巴,没有强迫她来看自己,而是用一个下位者的姿态去珍视她。
他是段家独子,声名在外,从未低过头、屈过膝、认过错。
这是头一回。
只为了一个黎舒玥!
“小玥,等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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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舒玥没有回话,只当他是缓兵之计。
其实她要的不是他的答复,她要的是他的坦诚,他的信任,他的真心,以及他明目张胆的偏爱。
她要的很多很多,多到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衡量。
他既然给不了,那她也不会强求的。
“段徽宴,我说过,我要么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爱上了就是一辈子,我只会有一个丈夫,一个男人,我忠于的不是你,是我自由的身体与灵魂。”
“我的婚姻里只能有一个男人,我的爱情里也只能有一个男人,我这辈子都只会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
“段徽宴,你让我好痛苦,你让我觉得自己好脏,你让我觉得我好贱。”
“你让我觉得,我值得被爱,又让我觉得,我不值得被爱。”
“你让我觉得我曾经那些所谓的坚持与原则不过是一个笑话。”
“三个月……三个月能做什么?与你的妻子离婚,然后娶我,然后所有人都会来指责我不知羞耻,勾引你就算了,还勾引你到破碎了一个家庭。”
“你高贵…你优雅……有权势……有地位,他们只会奉承你年少有为,我是你年少有为的战利品,你的妻子是你抵达目的地的垫脚石,如今你不需要她了,就肆无忌惮的抛弃她了。”
“然后我又成为了你的妻子,成为了你抛弃的对象。”
“今日你可以抛弃她,那明日后日你就可以抛弃我”
黎舒玥的声音很大,大到隔音墙都没有用,她知道此刻的她很像泼妇。
可二十五年来所有的教养、原则、观念、坚持全部都被碾碎了,这让她如何不崩溃。
所有人都被她尖锐的控诉吓到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的段总如此卑微,竟然跪在地上。
与那个高傲到连下巴都上翘的人大相径庭。
办公室里一众新人老人,幸灾乐祸。
骂人的被人骂了,有点爽怎么办?
说一不二的段总竟然会被人骂的说不出话来。
段徽宴认输,自己大她十岁,让着她应该的。
她真的很好很温柔,骂了几百个字,硬是没有骂他一句自私龌龊不是人。
还在为夏悠禾抱不平。
段徽宴起身,将黎舒玥拥入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低声的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