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楠木镇,张燕妮拍了拍身上粘着的煤灰渣滓,跟着众人穿过铁轨和树林来到了车站前的大街,街道两旁摆着卖早点的小摊倒是让这座城市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她身无分文,包袱里仅有几身衣服罢了,
张燕妮顺着车站大街一路往前走,一路上零零散散的小店并不多。
她想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可找了几家店问了问均吃了闭门羹,主要还是嫌弃她一个农村身份,到城里来证件都不全,在这个年代没有暂住证打黑工是不被允许的。
忙乎了一上午,脚都快磨破了,可还是没有半点收获,张燕妮心情失落地坐在国营商店门口歇脚。
她从昨天一直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感觉嗓子都快冒烟了。
饿肚子还好,关键是连口水都没有喝,她嘴唇干的早就起了皮,感觉就像是裂开一般。
国营商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提着大包小包的吃的进进出出,有的还拿着一兜子汽水。
那玻璃瓶里五颜六色的液体看的她眼睛直冒星星。
她自从来了养父母家就再也没有尝过汽水的味道。
但是在她的记忆中总是喝过一种茶,用水果做的茶,那味道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葛秋琴和秦刚两人跟着公安局民警赶到了楠木镇找到了梁嘉衡。
两队人马随后便驱车前往了窑坪村,到了贾东山家。
贾玉莲正在院子里嗑着瓜子,听着屋内父母两人吵架。
从昨天贾玉凤被退婚离家出走以后家里就没有安宁过,母亲又是摔东西又是打父亲。
嘴里竟是骂着贾玉凤那个丧门星的话。
说实话贾玉莲对于贾玉凤没有什么感情。
从小她就知道贾玉凤是被拐来的孩子,父母和哥哥没有一个人给过贾玉凤好脸色。
虽然也姓贾可是生活条件却差远了。
她能上课、能有零花钱生病了可以去镇医院。
而贾玉凤却不能,只能在家里像个佣人一样做苦工,生病了父母也只会给她几颗家里有的药,能不能挺过来看她的命。
不过贾玉凤倒是命大,身体好。
从小到大就没有得过什么大病,有点小灾小闹两天也就没事了。
果然她的命就是硬,怎么都弄不死。
昨天都被绑匪半路拐跑了,新郎都被打了回来满头是血。
贾玉凤愣是没事被警察带了回来,坏了一家子的好事,彩礼也没要成。
贾玉莲越想越生气,她生怕贾玉凤走了,接下来就是自己被嫁出去给两个哥哥挣彩礼。
她现在可不想这么早结婚,尤其是嫁给农村种地的。
她上了学心气高的很,准备往镇里考高中,以后势必要吃上国家的饭,嫁给有单位的人。
下半辈子可不能一直在农村这么清贫的混下去。
贾玉莲现在越来越恨贾玉凤没有替自己挡灾。
白吃白喝自己家这么多几年居然临到头变成了一个烂货没人要,真是恶心。
她看到两辆警车急匆匆地停在自己大院门口,扬起的灰尘漫延好长一段距离。
以为贾玉凤被赶出家报了警心里害怕的就往家里跑喊贾东山和郝彩妹。
葛秋琴下了警车,看到眼前这栋低矮的土坯农房心里不禁酸。
这么多年难道自己的女儿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真是连自己年轻时候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