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鸢一愣。
若是之前,她会笑眯眯地飞扑进他的怀中,如星辰般明亮眼眸满是溢出的爱意,嗅着他身上的檀香味,欢喜地说着情话。
现在,她垂眸淡淡说道:“您出去吧,君子远庖厨。”
他眼神晦暗不明,看着沈婉鸢身着一袭粉折枝花蝶纹纱裙,带着围裙站在锅台边,脸上沾染了几抹面粉。
却又在沈婉鸢回头询问着他的口味喜好时,他的眼底恢复了平静。
罢了,只要人还在。
随着锅中蒸腾的雾气升起,沈婉鸢嗅着香甜酥香的味道,把枣泥酥端在他的面,“您尝尝味道可好?”
陆珩心中却有了几分动容,笑道:“用枣泥酥来感谢孤,却对自己的手艺不放心?”
“怕您不喜欢。”沈婉鸢应道。
陆珩凤眸中带着笑意,说道:“好吃,是孤吃过最好的枣泥酥。”
他看着沈婉鸢似粉蝶般在灶台边转来转去,他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
随后,凛玉禀报有客来访,陆珩站起身离去。
沈婉鸢站在正房的门口,看着陆珩逐渐远去的身影,却看到他突然回头,淡淡说道:“春色正好,婉婉闲来可以在府中到处逛逛。”
她愣了一下,但她又不确定陆珩说的话语究竟是何意。
沈婉鸢就站在月亮门处,看着陆珩走处了大门,清荷院的大门依旧敞开,哐当沉重的铁链并没有再次锁上大门。
她瞳孔一颤,问道:“凛玉,是真的吗?”
“是的,王爷说春色正好,让您在府中到处逛逛。”
她拎着裙摆匆忙跑到门口,看着门外的世界,深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她感觉自己已然可以乘着清风而去,离开这座金银珠玉制成的笼子。
而说是待客的陆珩,转身却回到了他的书房中。
转身之间,陆珩脸上已然泛起了一片红晕,呼吸变得急促。
武安端着后厨熬好的汤药,匆匆推门而入,看着陆珩一饮而尽后,小声嘟囔道:“您真是为博佳人一笑,过敏还吃。”
“好好好,您赶快喝下汤药。属下不说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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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院大门敞开的第二天,沈婉鸢看着梳妆台上艳红锦帕,她想到了一个人。
海棠。
在镜湖边上,她留下了这张艳红色锦帕,显然便是给了她一个能寻到她的由头。
不可否认,海棠成功了,她斩钉截铁谴责她乐不思蜀的话语,却给她的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她已然没有办法再相信陆珩。
而她也迫切的想知道真相是什么,想知道海棠究竟会拿出什么证据。
“姑娘,王爷让奴婢拿来的纸鸢。”
沉思中的沈婉鸢看着凛玉拿回来的蝴蝶纸鸢,纸鸢上苍劲有力的线条显然是陆珩的画作。
沈婉鸢淡淡说道:“那便用这个吧。”
凛玉应道:“好,奴婢这就安排出发。”
“等一下凛玉。”
沈婉鸢指着锦帕,浅笑道:“上次镜湖赏雪,海棠姑娘落下了锦帕,顺便也唤她一起放纸鸢吧。”
第18章沈婉鸢,这可是肃亲王正印,……
海棠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自从上次镜湖与沈婉鸢交谈之后,好几日她的心悬在嗓子眼,生怕肃王派人半夜了结了她。
风平浪静几日无事发生后,她猜到了肃王与沈婉鸢之间并未那般浓情蜜意,沈家祸患也终究是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沈婉鸢没有把她的身份告诉陆珩,便说明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开花结果便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时机来了。
海棠手指轻抚着桌面上黑色封面写着《金陵除灵全书》的书籍,笑着说道:“走吧,放纸鸢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顺便送她本书。”
肃王府的花园是楚国最有名的建筑家族设计修建的,结合了北部风光和江南构建时的一步一景,有高耸的松柏和成片的竹林,景色甚佳。
沈婉鸢寻了好久,只有镜湖边有一片开阔的空地,旁边放置着太湖石堆成的假山群。
虽是正月但天气甚好,不似冬日寒风凌冽,似是春日般温暖,寒风微微吹起,沈婉鸢纤细的手指轻轻挑动,纸鸢倏然随风而起又乘风而上。
纸鸢飞的很高,比肃王府的围墙还要高。
沈婉鸢看着愈发自由的纸鸢,突然乏了,她把手中的线交给了海棠。
“你来吧。”
“喂喂喂,我可不会放,若是掉下去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