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句话他没说完,到时候太子倒了,朝中需要有皇子站队,四皇子是很大的一枚棋子。
裕王眼色灰晦暗,他原本有些温润憨厚的脸瞬间尖锐起来,为何他总感觉事情进展不顺利,从温家与四皇子退了婚开始,冥冥之中有了什么变数。
如今萧家提前暴露出水面,那个苏家是太后的人,有太后的帮扶,聂庭彦纵然是再宠爱萧欢欢,也会被分去不少助力,若是要依靠萧欢欢离间四皇子和太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个苏汝婉又不像温怀玉一般,脾气清高,不愿内宅争斗,如今萧欢欢虽生了皇孙,但已经惹了皇上和太后厌弃,局面都朝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走。
若是再放纵下去,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变数来,不然他也不会兵行险招,直接在狩猎宴上动手,只是为何又被秦昭坏了事。
最近他诸事不顺,偏偏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总是感觉阴差阳错间一切都开始不对了,只能暂时收手。
“太后既然将小皇孙抱去了自己宫里养着,那若是小皇孙在她宫里出些差错,想必我的皇侄自会将人要回来,到时候就看她的本事了,萧家是死了几个人,可萧家人多,再从汴州找几个出众的带来京城,只要她在四皇子身边尽心尽力,不愁萧家没有起来的一天。”
萧欢欢是萧家选出来的敲门砖,只要这敲门砖不倒,萧家就不会罢休,她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个,天生媚骨,将聂庭彦勾得神魂颠倒,已经走到这一步,萧家是不会因为死了几个人就放弃的。
裕王懒着身子,卧在躺椅里,那人应了声就不敢再打扰了。
温国公府里,更是上下都不敢闹出什么动静,连府门都不敢出了,只是温和启更不乐意了,温和民沾沾自喜倒是出尽风头了,如今温家更是朝中众臣子的眼中钉。
何时见过皇上身边的御林军出动就为了护一个臣子,那些本就心里有鬼的人如今更是恨温家恨得牙痒痒。
他递出去的拜帖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如今风声鹤唳,谁也不敢动作,可他急啊,若是秋闱不能捞上一笔,自己手里的银子不凑手,到时候的生意他就掺和不了一份了,那些人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连他都得罪不起的。
一想到自己会错过那么大一笔钱,温和启心里很不是滋味,那笔生意他是必须要掺一脚的。
他正烦着,那边恭叔急急忙忙过来,跑出一头大汗。
“老爷,不好了,咱们家有城东两间书画铺子有人上门闹事,说我们用下等墨冒充上等墨,整间铺子就被砸了个干净。”
温和启拍着桌子,眼睛都快瞪裂了:“什么人这么大胆?这不是存心闹事吗?”
恭叔急得满头冒汗:“不止这样,先是两家铺子接连有人闹事,一进店就打砸,将值钱的东西都砸光了,我赶过去时店里的掌柜说那些闹事的人已经被兵马司的人带走了。”
“那你还不赶紧去官府写状纸,拿着我的书信去。”温和启连忙回想自己跟兵马司的副指挥还是有些交情的,千万要将案子审快些,他手里可就这两家铺子最赚钱的。
恭叔连忙拉着他,“老爷,此事有问题,两家铺子虽都在城东,可相隔有些距离,兵马司的人来得极快,没交代一些便将人带走了,掌柜的说那些打砸的人见到官府的人不仅不跑,反而更嚣张了,将店里值钱的东西全砸了。”
温和启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就说怎么青天白日就敢聚集人进他铺子里打砸。
“还有,被砸的不止我们家的,方才我进来时听大房的人说有两家铺子也是遭了人闹事,”恭叔接着说,不时看两眼他的脸色,“看来就是冲着温家来的,我们恐怕不能这时候出头了。”
温和启变了脸色,自己名下的铺子都是挂在签了死契的下人名下的,怎么会被人知晓。更别说兵马司的人都护着,自己只怕是出头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恭叔见他反应过来也说,“老爷,想必是有人见不能朝温府里面动手,便想通过这种手段逼大老爷那边服软,这次是砸了我们两间铺子,至少损失了六千两银子。”
“六千两?”温和启牙都要咬碎了,这么大一笔银子,难不成就吃了哑巴亏了。
“老爷,咱们要不要去跟大房商量一下?”
恭叔也是苦着一张脸,背后之人定然神通广大,一出手就是砸了他们最值钱的两间铺子,他去时都已经不成样子,字画都被扔在地上,算是彻底毁了。
如今若是跟大房联合起来,说不定还能将损失要回来,只是这样三房手里有私产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不可。”
温和启可知道,若是被大房知道了这些东西,他们肯定会揪着来处不放的,毕竟这些私产原先都是温家的,被低价卖给了别人,实则铺子只是换了个名头,记在了自己头上。
只是这样难不成就吃了哑巴亏不成,温和启不服气,“你先去打探一下兵马司那边的情况,我去一趟副指挥府上,看看是谁再说不迟。”
只是他们出门也是白跑一趟,温和启急吼吼地出门,回来时恨不能把桌子都锤烂,别说见人了,那平日对他还算客气的副指挥直接连门都没让进。
恭叔回来时面色也是惨白,兵马司的人见了他只说人已经抓到了,关了起来,等着审理。
他自然是无功而返,实际人到底如何了根本就是他们说了算,至于赔偿,那还不知道他们准备猴年马月才审理了。
回到温府,他自然是打听了一番大房那边的情况,若是他们铁了心追究,倒也不是不可能将银子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