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熙赔的?”
“可不是?”沈季眉开眼笑,“王爷,有了这笔银子,医庄那边的兄弟可算是不用担心了,不能再打仗的兄弟,王爷也能给点抚恤安顿往后,今天这只肥羊,可真是宰对了!”
心头一桩大事落地,段玄逸也露出了笑。
“这个白熙,倒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段玄逸把一封信推过去,“沈季,把玉瓶典卖了,医庄那边的事,就交给你了。”
“王爷您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王爷只管回京去。”
说到回京,沈季又忍不住忧虑。
“王爷,您一定要加倍小心啊。”
“本王明白。”
翌日,段玄逸便率军,动身回京了,一日的工夫,他便回到了这座他出生长大的皇城。
三年前他离开时,皇宫的主人还是他年富力强的父皇;现在他回来了,坐在龙椅上的人却变成了四皇兄。
从前在众兄弟中,并不十分抢眼的四皇兄。
京城改换了天地,所有人都仰仗皇帝鼻息,故这次他班师回京安安静静,没有夹道相迎,没有万人空巷,把兵马留在了大营里后,他带着寥寥几个参将,进宫面圣。
“臣弟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深广的金殿回荡着他铿锵有力的声音,段玄逸低着头,眼前泛着盈盈波光的金裂纹地砖上,映着一抹明黄,像新生的太阳,不可直视。
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
“逸之快起!你我兄弟,不必多礼!”
“谢圣上!”
段玄逸抬起头,这方看见新帝面容。
段玄炜生了一张容长脸,鼻若悬胆,长眉入鬓,端的是英伟俊美,帝王冠冕戴在他头上,更添威武霸气。
段玄逸比他小了八岁,两人甚至没有一起读过书,习过武,实在不算熟稔,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四哥一直有些沉默阴郁,既不如太子圆滑处事,又不如五皇兄嘴甜讨喜,实在没有料到,父皇留下的遗诏中,竟是被皇位传给了他。
段玄逸心思百转,面上不动声色,只请罪道:“臣弟有罪,边关战事吃紧,父皇驾崩、皇兄登位之时,臣弟无暇脱身,误了大事,请皇兄治臣弟的罪。”
“逸之是为国征战,何罪之有?快平身,来人,赐坐。”
段玄逸这才站起来,公事公办地禀报了边关战事。
段玄炜点了点头,含笑对段玄逸道:“逸之兵法过人,把边关交给你,朕很放心。”
段玄逸道:“全赖皇兄福泽深厚,庇佑我军所向披靡,力克万难。如今战事已平,许多兄弟已经归乡心切,不知道军饷什么时候能发放?”
段玄炜哈哈笑,在段玄逸肩上拍了拍。
“放心,他们在沙场上出生入死,卫国有功,朕少不了他们的。”
段玄逸很意外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也不似作伪,心里松了几分。
不管皇帝对他有没有芥蒂,只要军饷能发下来就好。
他又与段玄炜叙了叙旧,然后便告退,被新帝的总管太监万全送了出去。
翊王的身影远去,段玄炜往椅背上一靠,目光下移。
“人走了,出来吧。”
一只纤纤玉手攀住了他的膝盖,龙案之下,露出一张俏丽无比的芙蓉面
——跟翩翩生得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