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周嬷嬷微微拧着眉,“许家的老太爷许青松曾官拜太傅,太子殿下便是由许青松开蒙并教导的,后来皇上又下了旨为太子殿下和许青松的孙女许问悠指婚,在所有人眼里,许家都是太子殿下的忠实拥趸……”
盛苓看了周嬷嬷一眼。
她留意到,提到隔壁那位废太子,周嬷嬷用的是“太子殿下”这样的称呼。
看来……
周嬷嬷与废太子,关系匪浅啊。
不过,盛苓想想也就明白了。
废太子是先皇后文德皇后的独子,而周嬷嬷又曾是文德皇后身边的人,他们关系亲近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周嬷嬷仿佛没有注意到盛苓的打量,继续道:“……不过,许家显然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周嬷嬷的眉心拧成结,眼里现出怒色。
她没有再说下去。
盛苓明白了,这里面定是还有些什么不适合对外人讲的事。
说起来,弘武帝将周嬷嬷这么一个知晓许多皇室秘辛的人送到她身边来,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显怪异的事。
但盛苓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是手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帝王,他若是想要让自己死,只是随口一句话的事,压根儿就用不着如此迂回。
总之,从周嬷嬷的态度来看,许家也许在废太子还没有被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别的想法,甚至在废太子被废一事上,说不定都有许家在其中掺和。
若非如此,周嬷嬷也不会如此厌恶许家。
这样的话,那许问悠会在大婚当日当众逃婚,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了,反正都是把废太子得罪了,打一巴掌和打十巴掌有什么区别?
盛苓没再问什么,而是把今日宁安侯府发生的事提了一嘴。
听到乔氏的表现,周嬷嬷神情一凛。
“县主,寿昌伯府这是盯上您了,您一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多谢周嬷嬷提醒,我不会让乔氏有可趁之机的!”盛苓点头:“而且,今日定国公夫人这样发作了之后,短时间内,那乔氏只怕是没脸再出现在人前了……”
见盛苓没有不当回事,周嬷嬷便也松了一口气。
在皇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周嬷嬷看多了阴私手段,自然不希望盛苓也被人算计上。
而温别初……
他微微垂眼,掩住眼里凛冽的厉芒。
寿昌伯?
好得很呐!
……
寿昌伯府。
主院。
寿昌伯郑仕元把玩着自己新得的一只玉扳指,心不在焉地听着乔氏的无能狂怒。
“……文妙心她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娘家得势了点,夫家地位高了点吗,凭什么在我面前这样高高在上?”
“她文妙心护不住自己生的那对小崽子也就罢了,连男人的裤腰带都管不住,国公府的姨娘和庶子庶女都快住不下了,她怎么有脸的?”
“宁安侯府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跟文妙心一个鼻孔出气!”
“还有那个所谓的德安县主……”
“……”
乔氏骂得不带喘气儿的。
而寿昌伯郑仕元,他眼睛就跟长在了大拇指上的扳指上了一样,时不时“嗯嗯嗯”、“对对对”,以示自己在听乔氏说话。
直到乔氏骂得口渴了,停下来喝茶,听到郑仕元还在“嗯嗯嗯”,一时怒意更是上涌。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老娘在外面受了气,不指望你替我找回面子来,连听老娘说几句话也这么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