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殿外涌进无?数身穿铠甲身形威猛的将士,几乎不需什?么功夫,就把那个?侍卫给踢跪在地上?。
宋知意反应慢了半拍地抬起头,赵珩俊美无?双的脸庞映入眼帘。他扶着她的腰肢带进怀里,远远地睨了眼皇帝,“这戎狄余孽真是?胆大包天,活该千刀万剐,你说是?不是?啊,父皇?”
“你你你……”皇帝震惊睁大眼,手哆哆嗦嗦指过来,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珩把知意交给随后半步的落眉,一步步朝皇帝走去,扶起被打得摔在地上?的幼妹,语调冰寒:“我此?刻应该半死不活了,是?吗?”
他高大的身形如巍峨山峰逼近,皇帝苍老无?力的身体一下跌坐在龙椅上?。
赵珩不紧不慢地按动机关,打开暗阁,从里面取出一卷明黄圣旨,那是?要?立齐王为储君的。他面无?表情地放在烛火上?,再去拿玉玺。
皇帝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写下的圣旨化为灰烬,怒不可遏,愤而起身想夺回玉玺,然而肩膀被赵珩牢牢按着压下去,动弹不得分毫。
赵珩笑:“父皇,你真是?老透了,该去暮云山陪母后了。”
“逆子——”皇帝气?得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赵珩“啧”了声,嫌恶地退后半步。
德妃见状不妙,煞白着脸欲趁乱跑出去叫儿子齐王传唤大臣,只是?还?未有动作,人已先被死死压制住。
赵珩回眸瞥了眼,气?息冷冽:“今夜一个?都别想跑。”
第92章(修)我的妻子冰雪聪明,蕙质……
此话落下,侍奉皇帝的内侍和宫婢们战战兢兢,胆寒不已,一个接一个跪地伏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皇帝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半卧在龙椅上,见此情状,浑浊双眼瞪得有铜铃大?,不断大?喊:“来人!来人!来人啊!”
殿外的御林卫早已被苏家?军牢牢遏制住,殿内空回响着皇帝嘶哑含糊的嗓音,良久过去,别说是人,连一只?苍蝇飞蚊都进不来。
烛光明灭发黯,皇帝奋力抬起的手?臂终是重重垂下来,虚晃无神的目光落在衣袍和桌案上被鲜血染红的地方,自?知今夜再也没有上回越王宫变时的好运了。
不……皇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什?么,即将涣散的瞳孔聚起一抹痛恨的光,盯向赵珩:“朗儿举兵谋逆,是你在背后教唆?”
“父皇行事偏颇,二皇兄怀恨已久,造反是迟早的事,怎么反而怪到我头上了?”赵珩表情无辜地摇摇头,“若非我及时赶来救驾,只?怕父皇活不到今夜呢。”
“你!”皇帝气急,又咳嗽不止,咳得身体?颤巍抖动,无力支撑,慢慢从龙椅滑落到地上。
德妃惊惧大?喊:“皇上!”
皇帝喘着粗气,喉咙里瘀血卡着,只?能发出噫噫呜呜的古怪声?响。
德妃愤然瞪向赵珩,破口斥道:“你这是造反,是弑父!名不正言不顺!柄儿,我的柄儿到底在哪?听到为娘呼唤还不快来拨乱反正!”
“聒噪。”赵珩眉心微蹙,不耐烦地挥挥手?,黑鹰便撕下一团粗布把德妃嘴巴给严实堵住,“客客气气”地抬了出去。
德妃以为命不久矣,双腿双手?一起用力挣扎,那架势比过年待宰的猪还要?猛烈几?分。
黑鹰板着脸,冷幽幽道:“方才齐王跪在咱们殿下面前,苦苦哀求殿下留您一命,并发誓永不回京,往后子女?亦不袭爵享有食邑,咱们殿下宅心仁厚,点头应了。若是娘娘不识趣,只?怕齐王今夜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封地啊。”
德妃闻言,如遭雷击,剧烈挣扎的力道猛地停下来,彻底安静了。
儿子不争,她费心费力地折腾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夜空上浓云翻滚,闪电乍现,承恩殿鸦雀无声?,虽不见刀光剑影,鲜血淋漓,然众人都知,天?要?变了。
次日早朝,一道皇帝年岁渐老?,深感身疲体?乏,又因过于思念先皇后,决定让位移居暮云山的圣旨颁下来,文武百官为之震惊,有鲜少几?个提出迟疑的,也都被另一股大?肆称赞皇帝与先皇后夫妻情深的高歌颂词淹没殆尽。
太子继位掌权乃是大?势所趋,这节骨眼,识趣的不会赌上家?族荣华前途去惹不痛快,不识趣的,譬如魏国公,早被罢爵抄家?,沦为疯言疯语神志失常的罪臣。
有此为鉴,杀鸡儆猴,谁还敢轻易出头?
一月后,赵珩登基为帝,改元永清,大?赦天?下。
与此同时,太上皇昏昏沉沉地蜷缩在出城前往羡陵的马车里,除了负责护送看守的暗卫,身边仅有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内侍跟着。
马车行至繁华街巷,热络的叫卖声?和鼎沸人声?喧嚣入耳,太上皇被吵得头疼欲裂,勉强睁开眼,隐约听到孩童用清脆稚嫩的嗓音传唱着什?么。
老?内侍默默把车帘掀开。
太上皇用力伸长脖子,却只?听得几?句民谣唱着:“不爱江山把权弃”、“独念亡妻甘愿入地宫”……
“逆子,这个胡编乱造的逆子……噗!”太上皇怒得又吐出一口黑血,浑身瘫软趴在车板上,不断抽搐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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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登基大?典尚未结束,宜春殿内,冬青和梅香正指挥人搬运各样物件装上马车,今日便要?送去坤宁宫。
宋知意美滋滋地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望着玉兰树旁两颗茂盛的橘子树,琢磨着要?不要?再给它们搬个家?。
殿外有个宫婢急匆匆来到面前,宋知意以为是赵珩回了,惊喜起身,却未料,宫婢传话说:“陈太傅在湖心亭,想?要?见您一面。”
宋知意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快快地出门了。
时值六月初,湖心亭春光正好,陈太傅白?发苍苍地立在湖畔,却似一颗快要?朽矣的老?树,见到知意,拱手?一礼:“见过太子妃……瞧我,真是糊涂了,如今您已贵为皇后娘娘。”
宋知意笑着扶陈太傅起来,一点架子也没有,亲切问:“太傅寻我,是有什?么事么?”
陈太傅打量着知意还有些属于少女?清纯稚嫩的脸庞,叹了一叹,不答反问:“您可知殿下登基后,做了什?么吗?”
宋知意摇摇头,“前朝的事情殿下不说,我自?然不会多问。”
陈太傅苍老?但仍旧睿智的眼里流露出赞赏,但想?起今儿新帝登基后的所作所为,眉头又皱起来,惆怅说:“殿下尊先皇后为母后皇太后,再下旨册封您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