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淮羞恼得浑身颤抖,无法想象有一日会有这样与人对话的情景。
这孽徒!
无法再忍受这般的折磨……』
路清淮睁眼,身体还残留着余韵。
他出神地盯着自己的手,净白,肌肤之下有隐约的青色流淌。
不似梦中的最后,手背上的青筋凸显。
强迫对方低头……
路清淮猛然回过神来,自己居然在回忆那些梦境。
他怎可能同那逆徒沉沦!
只觉屋里燥热,路清淮推门而出,走得太急,与迎面而来的萧玄卿相撞,撞落一地花瓣:“师尊,走得那么急,往何处去?”
地上是一束还带着水意的荷花,同梦中般的粉。
同时弯腰去拾,相触。最简单的动作,不知为何,两人的指尖却共同泛起桃色。
路清淮先收回了手。
垂眸。
后半夜里下起小雨,屋檐处的积水汇聚,水珠似线般落入小坑,荡起层层涟漪。
凋落的花瓣在水洼中打着旋。细雨洗刷后的空气干净清冽,夹杂着荷花的气息。
与梦中不同,梦里的气息带着色气,一闻便知道发生了何事。
“为师去向万前辈询问兰浣花的事宜。”
落下这句话,路清淮神情无波动,仍是无悲无喜的谪仙模样。
内心却几乎是狼狈而逃。
直到无人,他才停住疾走的步伐。扶着墙壁,捂住心口,为什么会在梦中梦见那般模样的萧玄卿?
除了那次发情期时的荒诞,在梦中,“萧玄卿”最多亲吻自己,从未做出过如此以下犯上的事情。
手下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跃出,让路清淮按不住。
他的心下一沉:“难道是心魔越发的严重?”
——
路清淮到时,万川谷正忙着收药材,但他是孩童的模样,拿不了多少簸箕,因此并不方便。
看到路清淮,眼前一亮:“小辈,来帮帮老夫。唉哟,老夫的宝贝药材啊,可是好不容易采到。”
路清淮的四肢修长,一趟便将所有的药材都收入屋内。
“万前辈,你可有研究过心魔?”
“你遇见了什么?”万川谷奇道,“心魔左不过是欲望作祟,生欲、贪欲、食欲、色欲。”
他抬头望向路清淮。
屋内是许多木架,因而显得昏暗。路清淮墨发雪衣,羽睫轻抬,正安静专注地将晒药的簸箕一一放上。
如夜中玉兰,远离喧嚣浮华。
这样一人,也会有心魔吗?
可随着“色欲”一词落下,路清淮药材的手微不可见地顿住:“是我在梦境中遇见,缠着我,几乎无法摆脱。”
……
路清淮的声线发涩:“甚至险些被他引诱。”
“遭了,你这心魔不比寻常,竟然能出入梦境。”
万川谷皱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严重的情况:
“小辈,若是平常的心魔,老夫尚且能给你研制静心清欲的药丸。”
路清淮心头一颤:“难道无法驱逐?”
夜夜与那心魔做尽荒诞事,昨夜尚且克制住,但依梦里的情景,对方似乎不满足与此。
一时被问住,万川谷在狭窄的屋内来回踱步。碰到一低处的簸箕,药材散落一地。
他的眼睛骤然亮了,捡起地上其中一味药材:“这些都是剧毒之物,关键时刻却能救人性命。”
路清淮本就是一点就通的人,可他并不想依着那个猜想,仍是不甘心地询问:“前辈的意思是……”
“没错!顺着那心魔,梦中他想要做什么,你便配合他。以毒攻毒,当心中欲望被填满时,他也就自然消失。”
“怎能同他做那背……”德之事!
路清淮险险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咽下,面对投来不解眼神的万川谷。
为防止对方追问,万般无奈下,唯有答道。
“是,多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