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月娇一边往陆渊的碗中夹肉,一边笑着说道:“有叶子的那颗是桂花树,没叶子的那颗是桃树,而今是冬季,桃树惧寒,所以早早便脱光了衣物,桂花树不惧严寒,所以还穿着。”
陆渊笨拙地夹起碗中的肉放入嘴中,咀嚼后咽下,唇齿留香,这是他吃过,但从未体验过的味道。
“惧寒为什么还要脱光,岂不是更冷?”
“或许是为了入土为安吧?”
“此言差矣,惧寒的是叶子,不是桃树,所以叶子早早便逃了。”
“就你懂得多。”
“桂花树与桃树差别还挺大的。”
“不大,他们都会开花,不过桃花开在春天,而桂花开在秋天。”
“它们开的花也不一样吗?”
“那是自然,桃花开得颇为美艳,因此世人多将桃花与极为美丽的少女相联系,以此为基,桃花又与男女姻缘之事密不可分,而桂花虽然其貌不扬,可香气极为馥郁,所以有诗颂曰: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花开得艳有什么好的,桃花开时,桃树的一切都成了陪衬,其叶细小,又极易早落,花再艳也只有月余,届时不是凋零便是被人采摘,徒留光秃秃的枝丫,难看得紧。不像桂花,不在外形上争抢,让利于叶,使其叶四季常在,而自己也能香飘十里。”
“别在这扒高踩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分明是喜欢桂花糕和桂花酒。”
“桂花还能吃?”
“极为美味。”
“……”
一顿饭在毫无意义又满是乐趣的谈笑间吃完。
夕阳早已落下,天空被夜色和星月所取代。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月娇姐与老邓头忙里忙外地收拾残羹冷炙。
陆渊微靠在椅背之上,静静注视着这一幕,他体会到了饱腹之感,同样是此前从未体会过的。
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他也说不清。
陆渊感觉自己脑海中不时便会冒出一些思绪,没什么意义,却又让他有些睡意。
总之,一切都很好。
好像也有不好的地方。
陆渊迷迷糊糊之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腿边蹭来蹭去,扰得他无法安心入眠。
俯下身一看,竟是一只瘦瘦小小的、满身灰色毛的小狗。
小狗似乎有些脏,也有些饿,一直绕着陆渊的腿蹭,不时便会抬头望向他,尾巴摇得很欢,眼神中流出对食物的渴望。
陆渊觉得有些奇怪,向忙得差不多的老邓头和邓月娇询问道:“这小灰狗是哪来的?”
“小灰狗?”
正在背对着陆渊在水池洗碗的邓月娇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啊”的一声,转身冲向了石桌。
“小白!对不起!我把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