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烦您让人倒点热水来。”剃头匠说道。
“来人,拿两桶水来,再拿个盆。”我吩咐道。
“是。”有人应道。不一会儿,东西便备全了。
剃头匠将水兑好,替我将头发清洗干净,才拿起剪刀,边剪便说些吉利话。不多时,我的长发便洒了一地。
“县长,剪好了,您瞧瞧。”剃头匠用鬃毛刷将我眼皮上的碎发扫掉。
“多谢。”我掏出一块银元并几块碎银子给了他。
“谢县长赏,我先告退。”剃头匠向我抱了抱拳,便出去了。
我将地上的头发收进匣子内,放在床边的柜中。又吩咐人去东坡酒楼定了几桌席面,晚上带着弟兄们去慰劳慰劳。
“县长,高督办回来了。请您往仓库去一趟。”守卫瞧了瞧我,回禀完便出去了。
“知道了,我换了衣服便去。”我回道。
将身上的裙装换下,重新将军装穿起。这次是高督办找了裁缝铺替我做的,很是合身。便往仓库去了。
“县长。”高督办听着我来了,向我抱了抱拳。
“您找我来是为了何事?”我扶了扶高督办。
“粮草我已备齐,还有枪支弹药也是按您要求多备了一倍。”高督办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点了点头,随高督办走进仓库中,旁边守着的人将上面的盖布掀起,好让我瞧个仔细。一切都是按我的想法预备的。
“劳烦您了。我在东坡酒楼安排了席面,晚上我们喝个痛快。”我对高督办说道。
“我明白了,我去通知弟兄们。”高督办说完便要走。
我急忙拉住高督办,道:“我已经遣人去通知了。还得劳烦您带我去给父亲母亲扫个墓。”
“好,那我去备马。”高督办说着便离开了。
我回房中将准备好的香烛纸钱拿着,又准备了两匣子银元吩咐人去换成散碎银子,顺道再买些裁好的红纸回来,便随高督办出门了。
快马加鞭,一刻钟左右便到了郊外的墓园。高督办带着我兜兜转转走到了一个小亭子处,我瞧见了父亲母亲的墓碑。
“您先祭拜,我去远处守着。”高督办向我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我拿出火柴,将香先点起来插在香炉中,摆好祭品,随后拿出纸钱元宝,边烧边同父亲母亲道:“爹,娘,孩儿明天要去打仗了,定不负爹爹对孩儿的教导。你们放心,此战孩儿定得胜归来,拿下大帅之位,替爹爹娘亲报仇雪恨!”
我将手中的元宝纸钱烧完,对着那片即将燃尽的火焰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将火扑灭,便叫了高督办回县衙。
回到县衙,我让守卫去找一百兵丁来,一同将那些换好的碎银子用红纸一一包好,又寻了块布头将他们包好,放在厢房地上。
“县长,兄弟们已然在院中了,等您点兵!”守卫回禀道。
“好,我稍后就来。”我回道。
我站在镜前,将身上的军装仔细收拾的整整齐齐,将头发捋顺,带上帽子,又加了一件披风,便往门外去。
见得我出来,众人抱拳齐声道:“县长!”
我缓缓扫了一眼众人,才抬了抬手道:“各位不必多礼。我是千安县县长白何,承蒙司令不弃,如今命你们助我拿回平乐县。此一战,只能赢不可输!你们听明白了吗!”
“是!”众人高喝一声。想来司令也是事先提点过他们,并未有人因着我是女子而轻慢。
说完,便让高督办及几位参领带人将红纸包好的银钱分发了下去。
“今日,白县长为弟兄们准备了席面,我们今日不醉不归!”高督办刚落声,叫好声便响成一片。
我同高督办在前方带路,后面浩浩荡荡带着几千人向东坡酒楼去。
席间,众人只是浅饮几杯,便换上了热茶。明日还要上战场,大家心里都有数。
“县长!”门外忽然冲进一个衣衫破烂带着血污的人。
高督办先我一步反应过来,随即挡在我身前,用枪抵着来人的脑袋。
我眯了眯眼,开口道:“陈清?你是陈清?”
“正是卑职。”陈清回道。
“你怎的这样了?”我追问道。
“回县长,卑职按您的吩咐去寻白府管家。谁知”陈清回道。
“什么!你快说!”我急道。
“卑职派了两人去管家常去处、派了一人去管家老家、还有两人去管家尚在人世的姑母家寻线索,都未找到人。但在调查时,有一个菜贩子称,在白府出事那晚曾瞧见管家被两人抬了出去,因平日受过管家的恩惠,便起身跟了上去,直到郊外。那两人挖了坑将管家扔进去埋了,便离开了。那处卑职带人去过了,土确是新挖开过的,可那坑中,却是空的。”陈清如实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