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霁走得很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谢府中的景致快地往后掠过。
迫不及待这个词,之前不会出现在谢云霁身上,他的那般风仪,无法让人联想到这个词与他会有交集。
他走到了流风院,院门口很安静,没有人在等他。
他忽然想起从前,宋旎欢总会在院门口等着他下值,会笑着扑进他怀中。
可他从未想过她等了他多久。
他每日回来的时间都是不定的啊。
就像他从未想过她有那样的胆量,敢去敲登闻鼓,敢只身受刑。
她竟是这样勇敢的一个女子么?
他真的认识她么。
谢云霁恍惚中想到好多年前,在离开云京的山路上,她放走了谢檀,待他赶到时,远远的,她对着他露出挑衅的笑容。
恨得他牙痒痒,心也痒痒。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敢做敢为的女子。
他快走了几步推开了门,居室内空空如也,玲珑跟在后面道:“公子,少夫人在沐浴。”
“她身上有伤。”他低低道,撩袍便要出去去净室。
玲珑却拦住他,“少夫人说了,公子回来了就在房中等她就好,不必过去。”
谢云霁望着净室窗户油纸上投着的水光潋滟,轻声道:“她不想见我,能躲到几时呢。”
“公子,少夫人与频伽少丞……不清白。”玲珑咬了咬唇,道。
谢云霁的目光锋利起来,“不清白?”
玲珑点头。
不须细说,这三个字就能让人遐想连篇,像公子这样端方的人,遭遇背叛怎还会去探究到底怎么个不清白法呢。
那日去青湖边送鞋的是她。
听到了少夫人说要把她嫁给谢茗。
她不肯。
凭什么丫鬟就要配小厮?
谢茗算什么半个主子。
看过了高山怎么能低就土坡?她宁愿如墨兰那般留在谢府,留在公子身边,都不愿被打嫁个小厮,作小厮娘子,日日锅边灶台的,哪有红袖添香矜贵?
现在人人都敬她在公子院中伺候,若是嫁给谢茗,就再也近不了公子的身了,谁还会高看小厮娘子一眼了?
玲珑抬眼看向谢云霁,重重点点头,“那频伽少丞风流无边,少夫人哪能抵挡住他……”
“不清白是么?”他沉吟道。
玲珑垂下头,不再说话,她明白很多时候不说话要比说话还引人猜测,大部分人都会默认妻子有了不耻的行径。
可谢云霁不是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