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该结束了。”
白胡老者自言自语道。
夜幕,渐渐降临。
又是一个龙丘城的未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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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天暖阁,阁前庭院。
冷风吹过,带着牡丹花浓烈的花香。在这醉人的香气之中,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名军士的尸体。他们的鲜血沾染在白色的牡丹花上,在皎洁的月光下,妖艳异常。
嬴朝的最后一个皇帝,诛天帝雷羿,雷无伤,身披一身金黄盔甲,冷冷的站在天暖阁门前的台阶之上。他的手中,端着一柄幽绿色的长剑。他血红的眼睛在长剑幽绿色光芒的辉映下,显得格外诡异。
他面前数丈远的地方,站立着一个黑衣少年,倒提着一杆乌黑色的长枪。
人未动,夜枭呜咽。
“你,就是曹云?”
雷羿的话中听不出半点语气,甚至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吾辈,正是曹云。”
无须再多言,血海深仇在此刻只能化作如此简单的两句对白。
他们是活在两个人阴影下的男人,一世恩怨,两世情仇。
当他的父亲在点将台上喊出那句“虽强必克”的豪言之时,暴戾的血液,已经在雷羿的体内唤醒,流淌。
当那一对黑色的双翅带着银色的流光在天空中飘过之时,雷家的血脉,已经让他彻底沦丧。
当听到父亲曾经手下最得力的大将献城投降之时,复仇,已经是他骨中,唯一的信仰。
而他对面的男子,却更加可悲。
他本来可以成为一名优雅的公子,或者是一位威武的将军,在繁华的龙丘城娶好几个老婆,在一望无际的赤色原,驰骋疆场。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那一日,老天爷对他开了一小小的玩笑。
万事俱灭,日月无光。
如果说,雷羿还能有取舍,那么曹云,就根本没有机会选择。
今天,是他们命运的终点。
曹云缓缓的,将右脚向后撤出一步,侧身站立。他的右手握住夜枭枪的枪攥,高举过头顶,左手轻轻托着枪身,犹如一支拉满了弦的钢弓。
雷羿缓缓从台阶上走下,脸上的神色,平静异常。
牡丹花开,月光如练。
猛然间,夜枭枪出最为浓重的呜咽,枪锋急扫,直扑雷羿的胸膛!
雷羿横剑相格,二人便在这天暖阁前的花丛中,战在一处!
这是曹云第一次见到雷羿使剑。他惊讶的现,这一位看起来昏庸暴烈的少年皇帝,却能使出如此变化多端的剑法。
墨绿色的剑锋有如一条诡异的毒蛇,忽而迟缓,忽而迅疾,飘忽不定。枪剑交错,手腕处传来的,时而绵力柔劲,时而快刚猛,根本无从琢磨。如果说,柳莹霜的身法是一条红色的游蛇,灵动万分,那么雷羿的剑法,就是一条墨绿色的剧毒毒蟒,看似缩回的瞬间,却能在下一刻点出致命的绝杀。
曹云曾经在失心谷,自认为可以在任何时间,以任何可能的方位,点出手中的长枪,画出枪圆。可如今,雷羿的剑却似乎能够更胜一筹。
夜枭枪也仿佛终于能够如此尽兴,爆出一团一团的乌光,与雷羿剑上的绿芒碰撞在一起,闪人二目。
绿芒墨影,在庭院中交错,恍若一座本不应存在的虚空。
“哈哈哈哈”
猛然间,雷羿爆出一阵怪笑,怪笑的同时,曹云只觉得从后心箭伤处,传来阵阵疼痛。
“你就是那曹贲的后人?哈哈哈哈”
“笑死朕了,就你,也敢号称,是虎将的子孙?!”
“就你,也敢说,保朕大嬴朝万里江山?!!!”
“父皇啊!您看看吧!非孩儿不孝,非孩儿无能!您手下的将佐,像花丛中可怜的牡丹一样,都已凋零!他们能被草原上的风吹倒!他们能被天空中的鸟啄瞎他们的眼睛!他们能被江南那一群软弱无能鼠辈,赶尽杀绝!!!”
“但是!!!”
“父皇您放心!孩儿将会用手中的剑,亲自撑起这大嬴朝的一片天!孩儿将会用手中的剑,将来犯之敌,统统杀退!孩儿将会用手中的剑,让天底下人看看,我们雷家的血!孩儿要用手中的剑,保佑我大嬴朝,万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