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瞪大了双眼,连嗝都忘记打了。
他死劲拍了拍自己的脸,看顾甚微像是在看带着圣光的活菩萨,“顾亲事,顾大人!可是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做这些?莫非他同关御史有仇,所以想要污他清白?”
关御史做言官数十年,不知道拉了多少蛀虫下马,敬爱他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
可痛恨他的人,更是能够绕汴京城三周有余。
这回不等顾甚微开口,韩时宴低吟道,“不是凶手所为,是另有其人。”
他说着,眼神复杂的看向了顾甚微,她一早就知道了,所以只说帮关御史证明清白,却不说抓到凶手。
顾甚微给了韩时宴一个肯定的眼神,冲着门口抱臂站着的应芙蓉看了过去。
她侧着身子站着,盯着走廊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丁杨,你去请绿翊姑娘清醒的过来。”
关正清的衣衫是死后才被人脱掉的,那么绿翊先前说的“宽衣”一事就是在撒谎。
她一个花魁娘子,为什么要说那样污蔑关御史清白的话?
关御史进了绿翊楼的一炷香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掌柜的应该认得出来吧,这件簇新的衣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们芙蓉巷给客人们准备的替换衣物。应掌柜的不恨关御史,我看你手下的姑娘可不这么认为呢!”
关正清同那个带刀的壮汉乃是被同一个武艺高强之人所杀,凶手动手的时候干净利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偏生在关正清这里,露出了这么多明显的破绽。
这分明就是两个不同之人的手笔。
而除了凶手,在这一炷香时间里,有时间干这些事情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哭唧唧的绿翊姑娘了。
第7章虎狼之词
绿翊过来的时候,被皇城司壮汉丁杨恶狠狠地盯着,看上去十分清醒。
活脱脱像是被恶霸按在了冰水里,沸腾的情绪一下被泼了个透心凉。
她的脸色惨白无比,见到屋子里的一大群人,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去,不停地拨弄着手腕上戴着的一串菩提。
“你为什么要剪掉关御史的衣衫,污他清白?”
顾甚微还没有问话,韩时宴已经愤怒的截了上去。
绿翊闻言手一抖,那菩提子散开来,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她不敢抬头,只是辩解道,“韩御史说的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我一进门就看到关御史倒在了血泊当中,当即吓得大叫,那位皇城司的女郎君便破窗而入……”
“我同关御史无冤无仇,作何要毁掉他的一世英名?”
绿翊说着,声音渐渐不抖了,她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顾甚微瞧。
“关御史盛名在外,你们自是不愿意相信他狎妓还死在床榻上。我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自是比不得文人清贵,更是比不得皇城司的官老爷断案如神。既然如此,就当我撒了谎罢。”
“你们想要我对外头的人说,关御史是同上次一般,来监察百官的话,我自是会照说不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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