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穗穗倒不如问问秦时。
下午六点多,中学放学。
秦时回家取了两件衣物和几本书,八点多他们才一道从糖水店回家。
夜间星辰点点。
没有午睡的穗穗困倦不已,脑袋靠在谢祈清的肩膀上,走路时的轻微摇晃是最好的哄睡曲。
穗穗眼皮耷拉,嘟囔了两句渐渐睡去。
晚餐过后出来散步的路人多了起来,人来人往,热热闹闹。
谢祈清抱着熟睡的穗穗,旁边跟着秦时,三个人置身于热闹街市里,倒谁都没说话。
半晌,秦时沉不住气,率先打破安静:&ldo;陪玩一天回答我一个与师父有关的问题。&rdo;
&ldo;魔尊,这是您说的。&rdo;
谢祈清单手抱着穗穗,面容淡淡,慢悠悠&ldo;嗯&rdo;了一声。
接下来,却是一阵古怪的沉默。
得到允许,秦时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他几次张唇想出声,僵硬的声线却像被沉默的夜色吞噬,许久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想问的问题在昨日就已经问过。
师父和魔尊战过吗?
战,便说明魔尊是邪的一方。
自古正邪不两立,他必要跟随师父站在魔尊的对立面。
不知何时,他们走到了昨日闹出人贩子误会被围聚的地方,种种画面浮上眼前,秦时低头,在数次纠结与犹豫过后,干巴巴地说:&ldo;我师父可有与你一战?&rdo;
谢祈清语气淡淡:&ldo;无。&rdo;
秦时漆黑眼眸微亮,巴巴贴了上来:&ldo;真的?&rdo;
谢祈清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和秦时拉开距离,像小狗一样的期待目光莫名让人反感。
好像在期待着魔尊谢祈清会是什麽好人。
谢祈清压下种种複杂,擡唇轻嗤:&ldo;他自知打不过我,手下败将罢了。&rdo;
&ldo;有何一战的意义?&rdo;
&ldo;你胡说!&rdo;
秦时哪能允许师父被魔族轻视,红着眼梗着脖子高声围护:&ldo;我师父三界第一,不与你一战必是你有良善之处,你不要太过狂妄。&rdo;
&ldo;良善?&rdo;谢祈清皱眉:&ldo;你怎知,你师父就没错过。&rdo;
&ldo;没有,&rdo;秦时咬牙:&ldo;他就是不会。&rdo;
谢祈清轻蔑弯唇,&ldo;蠢。&rdo;
&ldo;警告你,不要污蔑我的师父!&rdo;
谢祈清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ldo;不知死活&rdo;的少年,面无表情地抱着穗穗离开。
背影颀长,安静。
秦时双拳紧握,被谢祈清气得眼眶微红,又或者说是
有点想师父。
秦时原地僵硬良久,&ldo;师父脑&rdo;的少年不想与对师父不敬的魔尊共处一室,转身往自己的家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一声奶声奶气的询问。
&ldo;爸爸嘞。&rdo;
&ldo;后面。&rdo;
秦时抿唇,沉默跟上。
即便要走,再不喜欢魔尊,也要跟一心把他当父亲的小女孩说一次。
毕竟,他在她心里暂时扮演的是无比重要的爸爸一角。
三居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