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长安的路上,文楚基本都是在昏睡中度过。
这几天在西洲城,她玩了个尽兴。
该吃的该看的,一样不落,竟是比在药谷的时候胖了一些。
文书林看书间隙,擡头看着肩头熟睡的女儿,拉着披风将她围严实了些。
除夕前一日,文书林其实有去过霍府,只是他没有进去。
他在那里等了一下午,直到快晚间,才看到谢卿白的身影。
文书林远远地望着离别半年的徒弟,脚步探出去还是收了回来。
那时候谢卿白的样子风尘仆仆,像是远行归来。
但是只那不多的时间,文书林也挺满足,至少见过了,就当是一起过年了。
不过,半年时间,这小子倒是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显然这半年,霍家真是有下功夫去训练他。
他们到长安,一路上不紧不慢,走走停停,整整花了月余时间。
到长安城门外,正是晌午。
文楚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这巍巍城楼,大眼睛瞪得溜圆,双脚在那里蹦蹦跳跳,还不时摇头赞叹,“不愧是都城,连城门都这麽气派。”
庄严的城楼上,站满了守门的官兵。护城河边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进城的过往行人,都经过严格的筛查。文楚他们也不例外。
当轮到他们的时候,那官兵问,“来长安作甚?”
文书林答,“走亲戚。”
那官兵简单的打量一番,看他们不像是什麽坏人,便放行进去。
进了城门,文楚小声在他爹身边道:“这怎麽查的这麽严,咱们一路过来也没见有挨个问行的。”
“毕竟是皇城,里面都是达官显贵,可不得查的严一些。”魏国的最后一道城门,又怎麽能不严。
“爹爹,你都多年没见过你那兄弟了,可还知道他家在哪?”
“不着急,我们既然来了长安,不妨先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做医馆,再去找你苏伯伯他们。”文书林这次进长安后,就没打算再离开。
久违的地方,热闹依旧,但是行人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开心的痕迹,终究不似那年的长安。
长安仿佛一个隐形棋盘,黑白子都界限分明。
纸醉金迷的同时,一念生死。
谢卿白从踏进他长安霍府的那一刻,他已经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秘密的人,从里到外都被查的清清楚楚。
常宁宫外,一个戴着帽子的太监,小碎步进入寝宫。
此时榻上,侧躺着一位风韵娉婷的女人,此人正是吕后。
见来人,眼也不睁的问道:“查明白了?”
“回皇后娘娘,查明白了。最近时常出入霍家质子院落的,是谢家老三的长子谢卿白,也就是霍侯爷的外孙。”
吕后漫不经心地睁开眼,擡手让正在给她按摩的几个小姑娘下去,缓缓坐直身子,又道:“哦?那个不成器的谢欢之子?”
“娘娘说对了,正是那谢欢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