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去凑近,近到呼吸相斥,记忆中,他们无数次如此贴近,或有更甚。但只此一回,李京肆迟钝着,稍有后退的劲,那劲很快消磨了,顺着她这个吻下去,差池一分,擦吻在他唇角。
而后又隔开一小缝。
他确实以为到此为止了,这场或许不清醒的冲动闹剧。
但他听见那股热息喷薄,哑声说:“张嘴。”
疯了。
真是疯了。
那吻似雨点,缱绻柔情,席卷又缓慢着噙住,侵入。她脖颈仰直,掌心掐稳他颈处,作上半身的支力点
李京肆常年同家中老爷子打交道,跟着沾上品茶习惯,身上总带着点仿佛浑然天成,令人心适的淡茶香气。
近挨时,刺激会放大人的感官,那股香便溢在鼻尖,与呼吸缭绕,舌尖缠绵,柔沁入骨,寸缕不让地相互占领,回旋拉扯。
宽敞客厅里,细密水液声清晰暧昧,挠耳抓心。
几欲窒息的地步,才堪堪松离,姜语撑着身子发颤,终于瘫回去。吻得发晕,仰着脸向天花板,白茫空寂,未缓定的喘息一阵一阵换气。
接吻是这样吗?
快要死掉的感觉。
心跳怦然,怪异滋味横生。
很久,李京肆开口问她:“怎么了?”
姜语说:“没怎么。”
他又追问:“为什么不接吻?”
“?”
“又为什么要接吻?”
这话问她,也问自己。
只以欲为目的的关系,接吻此项相互分泌唾液,无聊或许还有点恶心的流程,姜语没考虑过,和谁都一样。
但刚才,说不清是理智还是失智,现在她是清醒的,回味着,似乎也没有预想中那么恶心无趣。
所以表现地一派淡然:“早先,我觉得接吻和谈感情都挺没趣的。”她直视他,抿唇笑笑,“但是现在……不谈感情的接吻,有那么一点意思。”
他思忖:“这样吗?”
姜语没回话,好像方才激烈化为乌有,清静平定,盖上眼睫,酝酿疲惫。
“在北海还有行程?”李京肆突然这样问。
姜语闷声说:“有,最后一场独奏。”
“那提前告知我。”
“怎么?”
“我会去。”
这声之后,姜语眼睫煽动着睁开,渡一层虚蒙蒙的光。
李京肆怕她没听明白似的,又细说那句:“你在北海最后一场独奏,我会去。”
她又阖眼去,只见那点眉心微动。
再开口是意料之外,像忽略了他这句话,“过个些天,是我生日。那时候你还在北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