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阳台里,在藤椅上坐下。
许姈双手挽在胸前,瞥了他一眼,姿态摆高:“霍老板还真是胜负心极强啊,没想到为了一个对你没什么意义的合约,拿命搏。”
她又讽刺笑道:“我怎么就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听话的人呢?”
音落,她又扭过头,望着楼下的院子,胸口还闷着气。
窗棂上的鸟扑落又飞走。
忽然,许姈的腰像是被两只手指轻轻戳了戳,弄得她有点痒,一痒就更烦:“你干嘛啊。”
可在转过视线的那刻,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霍驭邦的头发还未干,湿漉的刘海垂在额间,少了平日的强势和锐利,眉眼柔和平静,他伸着手,像个索要糖果的小孩。
许姈快被逼到没耐心:“你要干嘛?”
霍驭邦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喉结轻轻滚落:“帮我擦头发。”
本是很反感老流氓的得寸进尺,但许姈突然想撒把气,迅速扯起他手里的毛巾,将他的脑袋一把包住,把他的脸当桌子,狠狠抹,使劲揉。
浴巾的颗粒摩擦在肌肤上,有些发疼,不过霍驭邦一直忍着,直到,他呼吸不畅时,才一把扣住许姈的手腕,她被迫停下了发泄。
他拨开毛巾,盯着她,只轻声问去:“还气吗?”
许姈的手僵在他的五指间,想呛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她发现这只老狐狸,的确能治自己。
无论怎么骂他,打他,他从不还嘴,更不还手。
可她很清楚,他并不是一副好脾气的人。
不能让他占上风,总归得说点什么,许姈在挣脱之前,又撂了狠话:“一年而已,我忍得了。”
这狠话像是毛毛雨。
等许姈走到房间里后,霍驭邦慢悠悠的擦着头发,目光斜睨过去:“可是,刚刚许律师明明很紧张我的死活啊。”
这老狐狸一把年纪了,还挺会脑补。
许姈收回脚步,笑脸盈盈,还语气夸张地接上了他的话:“是啊,天啊,我好怕你死啊,我好怕我成为寡妇啊,我真怕找不到第二个你这样的好男人了。”
笑容倏忽沉下,变脸如翻书。
霍驭邦不计较她的故意为之,等她走后,他也准备下楼。
这时,手机在桌上震。
是朱贤宇的来电。
那头,朱贤宇听上去心情特别不错:“willy,你为了许老板,未免也太大手笔了吧,不过,游艇我很喜欢。”
霍驭邦只简单回应:“嗯,喜欢就好。”
挂断电话后,霍驭邦拉开门,往楼下走,刚走到一半,在木梯间停住。
楼下是愉悦的聊天声。
女人的声音又娇又悦耳:“爷爷,不是他帮我的,真是我自己谈下的客户,你都不知道,为了朱少爷这单,我和佳佳有多辛苦,我都瘦了4斤呢。”
许岸山说:“瘦了4斤?难道不是你吃那些草吃瘦的嘛,又不是小兔子。”
“反正就是我自己做成的,你要夸我。”
“好好好,爷爷夸夸你。我们姈姈长本事了,还学会做大生意了,以后公司会越做越大。”
……
楼梯间,霍驭邦还是没走下去,微微侧身,视线落在许岸山和许姈身上,看到他们在笑,他也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