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合伙人干什么了?”陈涧低头搓着石头上沾着的泥,试着把话带回去。
“用公司名义集资诈骗被人举报了。”单羽说。
陈涧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是因为打架斗殴进去的?”单羽也看了他一眼。
这种可能性明显比诈骗要大啊老板。
“多少年啊?”陈涧问。
“三年。”单羽说。
“我以为会跟你腿受伤有关系呢。”陈涧说。
“谁说没关系呢,”单羽笑了笑,“我刚出来三个月就被人蹲了,要说没关系那我也太倒霉了。”
“为什么啊,”陈涧皱了皱眉,“要说报复你,你也不是没事,你也进去了啊……”
单羽笑着没说话。
“……你举报的?”陈涧问。
“你家里还有多少债?”单羽没回答这个问题,“感觉你每天脑子里就想着钱了。”
“十六万七千三。”陈涧说。
单羽偏过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这么精准的吗?”
“做梦都能梦到,”陈涧说,“很精准的。”
单羽轻轻叹了一口气。
陈涧对于家里的债并没有太多感触,时间太长了,经历的也太多了,他倒是对单羽的事很感慨。
“说实话,你这合伙人……”陈涧说,“这样的朋友你居然跟他合伙。”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单羽问,但没给他回答的时间,“我这样的人,身边能有什么好人。”
你挺聪明的,脑子好用,嘴毒也说明你脑子好用,打架应该很厉害……
陈涧没有说出来,他看到的是现在的单羽,三年前的单羽是什么样的,他并不知道,也许是陈大虎见了要下跪磕头的程度。
……那监狱还是很能改造人的啊。
“走吧。”单羽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砖渣子。
“单老板,”陈涧也站了起来,“你刚说的……我们是朋友……”
“怎么?”单羽应了一声。
“是怕我尴尬吗?”陈涧问。
“你那么容易尴尬的吗?”单羽说。
陈涧没说话。
“不是。”单羽说着走到了摩托车旁边,“一会儿不用提着我腿了,头不怎么疼了。”
“那看来陈按摩还是管用的,难怪每次小豆儿奶奶头疼都找他,”陈涧跨上了车,单羽这说走就走的,他情绪都有点儿跟不上,“要不那个药你还是喝点儿试试?万一也管用呢。”
“苦。”单羽也上了车。
“憋着气哐哐倒进去就完事了,”陈涧说,“要不再头疼怎么办啊。”
“再来找他按呗。”单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