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自己和李兰。
一只拿着白色毛巾的手,出现在了视线中,这只手很白嫩,很小,确实是一个孩子的手。
毛巾,覆住了女人的口鼻,室息感开始强烈。
紧接着,一张脸探入视线中。
李追远整个人惬住了,因为这张脸,是他自己!
「自己」,正一脸冷漠地盯着女人,因为他正处于女人的视角,所以,
现在等于是自己和「自己」正在对视刹那间,李追远回忆起先前女孩视角里,自己听到的从窗外传来的声音,为什麽语调上会有那麽强烈的熟悉感。
因为大部分自己说话时所听到的声音和在录音机里放出的自己的声音,
是有差异的。
自己灯下黑,将这声音匹配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想到可能会是自己。
但,确实是自己平日里说话的口吻语气。
现在,
眼前的这个「自己」,也开口说话了:
「你死得太慢了,拖慢了我的练习节奏。」
这句话,像是一个引子,话音刚落,强烈的扭曲感袭来,这一瞬间,自己的认知开始被剥离,直接陷入到「我是谁」的迷失漩涡中。
但这一幕,对李追远而言,又很熟悉,因为自己每次犯病时,都会产生这种自我认知的迷失,内心被冰冷充斥。
只不过以前,这种感觉是由自己内心产生的,这次,则是从外界进入的,而且效力上,弱了太多。
久病成医之下,他甚至不用去重复呼喊默念很多人的名字,只需要一遍一遍喊着阿璃,想着阿璃的模样,就能应对。
当然,这期间,他还顺便默念了两次太爷。
紧接着,这股感觉就慢慢消散。
真是,很轻微的一次发病,颇有种自己还没出汗就结束的不适。
视野里已经全黑了,因为女人已经死了。
李追远脱离了接触,他依旧蹲在灶台前,灶台里的女人也仍然在被燃烧着。
火光,映照着李追远的脸,让其脸色,忽明忽暗。
事实上,李追远现在的脸色,的确很阴沉。
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被冒犯。
肯定不是自己杀的女孩和女人,也不是自己教的周庸这种方法。
没有丝毫自我怀疑,更没有丁点迷茫内耗。
他知道,那不是自己,因为这是一个陷阱。
石板桥上的风水布局,小坝子上的镜花水月-----这一系列手段,虽然做得很漂亮,可在李追远眼里,却有些低级。
可在这低级的手段里,却挖出了一个坑。
这种感觉,就如同是行走在荆棘丛中,虽然麻烦点,但拿个杆子拨一拨,也不算多麽复杂困难的事,可谁知,快到终点处时,却埋下了一颗地雷。
撇开是背后那个人就是如此恶趣味的极小概率,那麽很大可能是,那个人帮周庸布置下这一切后,还有一个手段高深的人出手,设下了一个陷阱。
一个专为同行,准备的陷阱。
人虽然不是自己,但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他提到了「练习节奏」。
恰巧,李追远本人现在也处于练习生阶段。
一个刚踏入这一道的人,在看手练习风水布局,他身边,跟看一个长辈或者老师,怕事情泄露出去,在这份练习作业里做了个收尾处理。
自私且无视了妻女痛苦的周庸,可能还在感激教他方法的那个人,殊不知,他全家,都只是那个人的一份练习材料。
李追远缓缓抬起头,喃喃道:
「好,要这麽玩是麽?」
但下一刻,他神情猛地一变,对方显然不可能知道魏正道黑皮书里的方法,不晓得自己是在读取记忆,所以,先前来自自我认识的扭曲--并不是刻意留下来针对自己的。
那是针对这个女人的?
不,也不是,她和她女儿只是怅的地位,她们的存在状态,全都靠周庸维系。
所以,这种身份认知扭曲的陷阱伏笔,针对的是周庸。
不好,润生和谭文彬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