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他人前人后,一个模样,他是很简单的人,没有那些复杂的心思。
徐助理洗完澡,拎着他的双肩背包从洗漱帐篷里出来,他换了身衣服,没有穿羽绒服,白色的低领毛衣,颀长的脖颈儿发着莹白的亮光。
他将洗漱帐篷撤掉。
雨水稀释至薄,归还旷野的空荡。
他在车辆左面弯下腰,重新又支起另一顶帐篷。充气床垫鼓满膨胀的气体,垫在帐篷里,防潮抗寒。
这一切都准备好,他躬下腰钻进去。
帐篷的门帘从里面拉上,外面被锁住。帐篷里的光景在他的探照灯光的作用下,像皮影戏一样呈现在防水雨布上。
他的一举一动,打在帐篷上的斑斑点点,如流萤虫火,无声划过花树。
时舒看见徐助理动作迅速地穿进去睡袋,他很快躺了下来,合衣未脱。户外帐篷和睡袋终究还应是寒冷的,他需要身上的衣服来进一步保暖。
时舒睡在车里。
徐欥睡在车外,睡在车旁边。
像忠诚的大型犬,守在她的身边。
她又想起她曾经养过的那条拉布拉多。
安静、乖巧、无多言,却又用他的一举一动,表示着他的衷心,他的虔诚。
帐篷里的灯熄灭了。
旷野又暗了,寂静无声。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产生了困意,时舒学着徐助理依样画葫芦,在充气床垫上躺了下来。
床垫微微一陷,与她悬着的心同频共振。
一颗悬着的心落地,她关了灯,闭上双眼。
雨打在车窗玻璃上,在帐篷外借着微光伴奏,歌唱一首催眠之曲。
恍惚间,困意袭卷,她只是一人置身于旷野之外。
而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徐助理没有来过。
他没有为她揉过面团,没有不嫌麻烦地煮过自制方便面。他没有为她修剪指甲,没有递过来一支三无指缘护理霜。
他也没有说过。
“健康的指甲是养出来的,我是为您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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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天边初亮。
时舒穿着件黑色的户外冲锋衣,推开车门下车。
昨夜的风雨已经画上了休止符,太阳擦着海平面亮起,天边出现甜橘色。
气温降至零下,路面冻得硬邦邦的。
车辆旁边的帐篷不见了,不知道徐助理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又是什么时候撤掉了帐篷。
他的作息比她还要规律。
他已经拿着行程单在和早起的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梳理确认今日的行程细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