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邻村的一家人听说你太姥爷和两个儿子胆子大,做过一些常人不敢做的事,便叫人捎话过来请求第二天中午之前去一趟邻村,钱给的不少,太姥爷自是高兴,到时若是自己做不了,不收主家钱便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叫醒俩儿子一起出,到了邻村,主家领着你太姥爷直直的上了半山腰,太姥爷才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虽然也大概猜到无非是驮尸或背尸下山,但主家急匆匆的,生怕外人看见,说话小心翼翼。
太姥爷停下步子非要问个清楚,说不能不明不白的做事,给自己招来麻烦。
主家含糊其辞,吞吞吐吐,太姥爷便转身下山,两个儿子也紧紧跟在身后。主家眼见太姥爷不好糊弄,央求太姥爷一定帮帮忙,时间也不早了,一定要在正午前做事,并答应在途中告诉事情原委。
原来死去的是家里刚娶回来不到半年的儿媳,跳井自杀,所以打算悄悄埋了再告诉人们就说儿媳跟野男人跑了。
太姥爷当下觉得此事必须公开,怎么也不能坏了姑娘的名声。否则他宁可不挣这个钱,让主家再找其他人。主家诉苦已经等了六七天,尸体几乎腐烂,也只能答应太姥爷……”
听到此处对这件事的熟悉感也从心里冒出来,我的脑海出现了一个脸部和身体都被不知何种生物啃食过的女人的样子,她无助的躺在深深的井底,不见天日,阴冷潮湿,心中的苦像某类真菌孢子粉一样,爆开后散落在身体表面的伤口上,凄凉不愈。
之后我爸对这件事的描述跟林尉的相差无几,我的思维因为母亲难受的表情被打乱。
我无法分清林尉口中的太姥爷和我爸口中的太姥爷是不是同一个人,我分不清林尉口中的那女人的苦是不是又被我爸重复着……我恍惚不已,肩膀被人轻轻拍着,抬眼看向前方。
我爸正担忧的看着我,我苦笑几声表示没事,可能今天经历的事情有点多,有些累,所以脑子不听使唤。
我们的交谈声很小,隔壁床响起鼾声,我轻笑出来。我妈看我没事,隔壁陪床的大叔还没回来,又示意我爸继续说下去。
突然想起下午围观的人不少,岂不是大家都看到并听到?那日后定有人问及此事。像这样无法解释清楚道出原因的事真的会让人头大!
“爸,下午大家……”
“不用担心,太姥爷会让在场的人忘了所看和所听。”
我放下心来。
与林尉不同的是,我爸口中的故事增加了结局。
“太姥爷他们回家后没几天有几个年轻小伙子找上门来,太姥爷和两个儿子不在家,太姥姥以为是打家劫舍的,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直到太姥爷回来,才弄清楚来人的目的。
几个年轻人是被太姥爷从井底抬上来的姑娘的兄长,姑娘被接回家后因为被啃食面积较大,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时间太长,没几天便因为严重的感染去世了。去世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核桃大小的刻雕,黑灰色,锈迹斑斑,光从外形判断无法辨别具体是什么,整体轮廓像只跪卧的动物,至于是羊?狗?狐?狼?不是很清晰。
那姑娘说那小物件是在井底捡到,现在她既是要去了,便把这个物件赠送给太姥爷,以此表达谢意。
你太姥爷对姑娘的死表示遗憾并收下物件,几个年轻人谢过。临离开时语气和面容都变得严肃凶狠起来,嚷着要去妹妹嫁的那户人家讨个说法。
那家人自作孽不可活,太姥爷便也没有过多劝解。
年轻人走后太姥爷看看手中的物件,研究一番,现只是普通的较年久的一块粗铁炼成的小摆件,就顺手丢给最小的女儿当玩具。
转眼到了夏天,天气炎热,有天晚上太姥爷睡不着从炕上起来踱步到了院子,月亮很大,树影婆娑。老爷子找个木凳坐在院中央,拿出所剩不多的烟丝装近烟锅点燃抽起来,叭叭的用力吸几口,烟锅里的烟丝熄灭,骂一声,划根火柴再次点燃,可刚吸两口又灭掉。
想是烟锅和烟管连接的口子被堵,吸着费劲。
小心翼翼的把烟丝揪出来,皓月当空,亮如晨曦,使劲在身后的劈柴木墩上敲起来,许是力道大些,烟锅跟烟管断开,掉落在地上,伸手去捡。
突然现离烟锅不远处一个山杏大小的物体闪着光,一明一暗的。太姥爷寻思着可能是磷自燃,不予理会。
捡起烟锅装好烟丝又开始抽吸,一阵凉风刮过来,又吹走不少睡意。
扭头看看刚才磷自燃的位置,明一下暗一下的,按理说这磷能有多少,也该烧完了,可这都一袋烟的功夫了。
太姥爷站起身走过去打算看个明白,到了近处蹲下身才看清那一明一暗的根本不是磷自燃。
捡起来放在手上细细端详,一只狐狸呈跪卧姿态,栩栩如生,放在手中时,在月光的照射下,耀眼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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