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迎着他的目光,语气不变:“我说你不是孩子了。”
“后面那句!”
沈妗想缓和气氛,怯怯凑过来:“饭菜要抓紧吃……”
辛意然正在气头上,挥手打翻了饭盒。
回过神他也后悔了,看着沈妗蹲在那用手把沾满沙子的饭菜扒回饭盒里,拿到垃圾桶前倒掉。
她回头看了一眼,犹豫地走了。
“去道歉吧。”式凉说。
辛意然把头发揉成一团鸡窝,原地转了两圈,终究追了过去。
“这事儿没完!”
沈妗在不远处的水池洗手,很容易就追上了。
她体谅辛意然的心情,并不介怀,还替他俩说和。
“你那个同学也没有恶意,只是用词不当。”
“你今天跟他是第一次见,就知道他了?”
她搓了搓手,不说话了,转过身冲洗饭盒。
“他上学期可胖了。他妈前不久得了白血病,他爸卷钱跑了,他还给我朋友……”
辛意然越说越不舒服。
把这些抖出来是想得到她的什么反应呢?
虽然自己说的都是事实。
“病倒是治好了。”
饭盒接满水,倒掉,再接满,沈妗关上水龙头。
“他怎么瘦下来的?”
“跑步,周末往返医院和学校单程十六公里。”
“天吶。”
“你觉不觉得他有点疯疯的?”
沈妗回想了一下。
那人面相看着挺舒服,寸头戴眼镜给人种文雅的感觉,还有股超乎年龄的成熟。
“心情苦闷,所以用运动发泄吧。”
她突然想起。
“一中是不是要开运动会了?”
次日早自习,班任就秋季运动会的安排开了个班会。
班上有隋游,和个别几个运动好的学生,大部分项目都指望他们。
但长跑一千五、五千米,他们也不愿意参加。
班任就点了式凉。
多少有徇私报复的成分。
式凉对此没有意见。
校园7
台球厅里总是烟雾缭绕。
傍晚时分,天还一片澄亮,里面开着灯,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晦暗不明。
辛意然找到隋游惯常用的那桌。
那两个外校的不在,只有隋游和他小跟班。
“你来干嘛?”
“好久没玩了,比赛?”
“才不跟你玩,玩不过你。”
辛意然抄起一杆,伏于桌面,将球逐一赶进洞。
隋游靠坐桌边,按下了即将滚进球洞最后一球。
“到底有什么事?”
一个班,一块打篮球,偶尔一起偷着抽烟,谈不上多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