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弥还是开心不起来,叽叽咕咕嘟囔半天,苏冷没什么耐心,故意威胁她:“你不想说我就挂了。”
“哎,你这人,你刚刚还说陪我呢,怎么,你一个大明星付不起这点电话费啊。”陈弥急了,真怕她给撂了,“你得给我些时间组织组织语言嘛,你知道我表达能力一直不怎么样。”
“是,你以前作文老写偏题。”苏冷打了个哈欠,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一边,这才记起来打开季见予一个小时前给她订的外卖。
他怕她一个人不好好吃饭,还想开视频,被她狠劈一顿才没继续提这种无理要求。
刚才沉浸看剧本没感觉,现在还真有些饿了,苏冷边拆边打趣,只是随口一提,根本没过脑。
“怎么,你相亲相到乔劲了?”
“他……他和我表白了。”陈弥一咬牙,说完就死死闭上眼睛把电话举得老远,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惊叫时整个人头皮发麻,愁眉苦脸慢慢贴回去,心一横,再次开口:“就是他说我们可以试试。”
烟灰全掉到腿上了,苏冷从沙发上弹起来,“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陈弥果断否认,声线都是飘的,苏冷淡淡拆穿她,“你别装了,老实告诉我你俩最近什么情况,不然你以后就别想让我再听你倒苦水。”
陈弥可怜巴巴,快哭了,“你别这么凶嘛,就是上个礼拜我们一起喝酒,他问我要不考虑一下他,大家认识这么多年,这么熟悉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那种环境,我以为他开玩笑啊,后来大家喝多了……”
“你俩开玩笑开到床上去了?”
“没有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冷松了口气,觉得头有点晕,有点低血糖的前兆,正想坐下来,听到那边说:“我们接吻了。”
听到一声响,陈弥立马紧张,提高音量不停问:“苏冷苏冷,你没事吧,你不是晕倒了吧,你现在是一个人吗,那我应该通知谁啊?季见予!他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苏冷是把剧本和季见予的外卖碰掉了,一个头两个大,“没死呢。谁主动的?”
脑海里闪过零碎片段,陈弥现在还是心跳失速,小声说:“不知道呀……我们都喝断片了,就是我第二天醒来我朋友告诉我,我才想起一些。怎么办啊苏冷,我现在乱得很。”
“他呢?他和你亲完一点解释都没有?”
“我没让那些人告诉他,他估计记不起来,不然多尴尬。”
苏冷冷笑:“你他妈喜欢他吧?不然宁可自己一个人在这别扭,把尴尬留给自己?陈大姐你三十岁了还玩青春伤感那套呢。”
以往被苏冷骂,陈弥总不服气,顶嘴到底,可这次她一句话没说,乖乖立正挨打,“你骂醒我吧,我怎么可以对自己朋友有想法呢?而且,他只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并不是一个好伴侣,我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情绪稳定能提供快乐的朋友,不想拥有一个定不下心幼稚得要死的伴侣,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一切没发生继续和他相处。”
苏冷沉默片刻,认真告诉她:“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唤醒他的记忆,两个人好好谈谈,是否继续像以前那样相处下去应该由你们共同决定,不是你自己在这里纠结。你如果害怕面对,我可以帮你。”
“别……那,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苏冷也没面对过这种事,她不会和异性朋友暧昧不清,谈恋爱她更享受两个人从陌生人一瞬间坠入爱河的模式。
原本苏冷认为,这种进退两难的困境就算发生在陈弥身上,她也会潇洒坦荡火速解决。
可一旦一方想法模糊,要她若无其事退回原点继续友谊,是绝无可能的。
苏冷本来想和季见予说这件事,可怕他追问那份外卖——苏冷想自己也许是怕顾忌这个,快速把狼藉处理干净假装无事发生。她觉得有个人也许可以给些意见,可和老板聊这些,还是追妻尚未成功的过来人,苏冷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分了。
更重要的是,盛泽成和杨希那段由友情变质而来的爱情,并不得善终。
虽然陈弥不是杨希,乔劲也不一定完全是盛泽成。
苏冷在盛泽成出资举办的这一期表演培训班结识了很多热爱表演的同伴,他们有些和她一样,不是科班出身,有些则是入行多年仍不温不火甚至没有姓名的小透明。苏冷会来参加培训让他们感到十分意外,毕竟苏冷正当红,演技也是公认的天赋型,得大导青睐,可大家都心照不宣不会故意说她不需要来培训演技这种话,这让苏冷这期间体验感十分好。
刚好在苏冷生日前一天,国内某权威电影节正式公布了入围名单,苏冷凭借《归江东》入围最佳新人奖,培训班为她准备了派对,既是庆祝她入围,也是前提帮她庆祝生日。
苏冷开玩笑说,“庆祝入围就好啦,三十岁生日不过也没什么。”还自我调侃三十岁了才有机会拿新人奖。
其实他们这帮人在这个行业都面临年纪问题,现在新生代层出不穷,这个圈子又更新换代尤其快,决定成功与否的因素太多,苏冷好歹是闯出头来了,提名即肯定,可其他人也许从培训班出去,依旧接不到戏。
也许会改行,也许得乖乖回去继承家产,但在那之前,还是想为自己梦想拼搏一把,培训班的宗旨就是演戏和做人是一样,只能踏实、用心走好每一步,没有捷径。
苏冷说其实自己梦想不是演戏,是做女团,大家纷纷起哄让她热舞一曲,苏冷也没忸怩,让先前有些低沉的氛围一扫而空,彻底让现场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