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来,当地?不富裕了?”
傅成道:“他们自给自足,倒也过?得安稳。”
刑部尚书试探着问道:“此处距大?魏究竟有多远?”
傅成微微一笑:“很远。”
非常人所能想?象之远:“我们与那片陆地?隔着茫茫的大?海,若非偶然发现了这?片地?方,谁也不会想?到海对岸还有这?样的富贵之地?。”
在座之人家中没有贫寒的,即便从前是?寒门?出仕,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也都已经小有资产了。可谁也不会嫌弃自己兜里的钱多。若是?从前有人告诉他们海对面有金山银山,他们一准不相信,但是?荣昌侯不一样,他在海上?待了这?么多年,把能跑的地?方都跑遍了,前些?年甚至还给大?魏带了那么多高产的粮食。
如若他的话不能信,天底下便再没有人可信了。
之后的宫宴之上?,众人便围绕着海外的金矿银矿开始寻根究底,一再追问那宝地?究竟身在何方,距离大?魏到底有多远,约莫要?行几月才可抵达,甚至还追问傅成有无?堪舆。
没有谁能扛得住金山银山的诱惑,原本他们还在提防着傅家用傅成作诱饵,阻挡他们为新帝立后。但现如今谁还记得新帝要?立皇后一事,都被眼下的富贵给迷了眼睛。
傅成被问得烦不胜烦,每当他以为这?些?人已经问够了,想?要?提一提自己的发现后,这?些?人又总能找到新的问题。
喋喋不休,反反复复,真?是?烦透了,他宁愿被儿子冷嘲热讽,也懒得搭理这?些?俗人。
最后,傅成已经不愿意再回复了,只说:“你们若是?感兴趣,自己派一艘船出海试试不就知道了?此番同我一道回来的有二三十人,你们大?可以聘请他们给你们指路。”
众人随即心喜,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韩相看?他们这?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已经被彻底带歪了。虽然不知道这?位荣昌侯回来究竟是?何目的,但韩相能确定,圣上?与傅朝瑜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事实也如此,傅朝瑜虽然心中有气?,但是?见傅成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便开始暗暗筹备着日后出海一事了。
出海一事,可大?可小,等到了海上?没有朝廷的约束,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胡作非为?欺负自己人都是?小事,若是?他们丧尽天良对于当地?的土著人赶尽杀绝,那才是?把千百年间儒家的伦理道德踩在脚底下碾压。
虽然傅朝瑜不觉得大?部分人会这?样下作,但是?万一呢?
纵然允许他们出海,也得加以监督制约,必要?时还得运用律法。否则生了乱子,再想?亡羊补牢可就迟了。大?魏的名声丢到海外的话,先帝会从棺材板里蹦出来找他算账的。
这?场接风宴还算是?热闹,等到散场之后,张丞相的人还委婉地?表示,希望日后能入侯府同荣昌侯深聊。
傅成强忍着才没有给他们甩脸色。
等这?些?人都走干净了之后,傅成才觉得自己的耳边终于清静了下来,殿中也只剩下他们自家人了。可到了此刻,也就意味着没有人再能够转移话题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傅成又开始坐立不安。
他是?个闲不住的,也是?个没有责任心的,对于这?一点他认。同样,他也知道自己对不住儿子跟外孙,其实最对不住的是?女儿,他不负责任一走了之,将小儿子丢给了女儿,简直枉为人父,傅成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后悔。若是?他当初在扬州,女儿兴许就不会被人骗走了,傅家的悲剧也不会再出现?
可如今说这?些?已经没了意义?,他该坦然面对一切。
傅朝瑜端坐在旁,对傅成的心路历程丝毫感兴趣,也没有同他寒暄的打算,率先问道:“你这?回回来,还想?出海么?”
傅成先前打好的腹稿瞬间失去了运用,支支吾吾起?来。
呵,傅朝瑜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果然还是?没死心:“看?来这?海上?还真?是?迷人,让咱们荣昌侯流连忘返了这?么多年,连家都不要?了。”
这?才回来多久便又惦记着出去了,真?是?不知所谓。
周景渊同情地?看?了一眼外祖父,得罪他舅舅,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
傅成闷声,老?实道:“海上?没有什么有趣的,更?多的是?危险与未知,不过?各处的大?陆倒是?很有趣,风土人情也与咱们这?儿迥然相异。”
周景渊见外祖父这?般小心翼翼,便又问:“可是?您都已经去了这?么久,什么地?方都跑尽了,难道还没待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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