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在和他们说着话时,整个人确实是在光热。
这样的傅问舟,是温时宁没见过的。
她好像突然就理解了战争的意义。
战争是灾难,也是希望。
她的夫君,和那些英勇闻名的将士一样,是英雄,也是希望的化身。
温时宁也和大家一样,蹲坐在地上,就那么仰望着傅问舟,从他温和而坚定的话语中,仿佛看到了值得期待的美好的未来。
这日,温时宁让穆九去买了几只羊,由罗老主厨,宴请整条街的人喝了羊肉汤。
她也喝了好几碗。
一口口的汤喝下去,周身寒气全部散去,连心里都是暖烘烘的。
然后,温时宁决定接下羊肉汤店。
她让穆九找信得过的人来给罗老学手艺,还说要把羊肉汤店开到很多地方去,名字都叫‘渠州罗氏羊肉汤’。
要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没有战争的渠州,不仅有辽阔的土地,优美的风景,还有出自罗家的最好喝的羊肉汤,是个值得一来的地方。
后来,她也真的做到了。
不仅如此,回芜县的路上,她还充分挥了自己的经商才能。
每停留在一个地方,就要去当地看看有没有可租的大片田地,了解当地风俗民情,拜访各大药商药馆,为之后做大药商而铺路。
也不仅仅是药材,其它能赚钱的东西,她都格外关注。
反正小脑袋瓜里,全是如何赚钱。
傅问舟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到苍州时,身上余毒已荡然无存,气色看着和正常人无异。
到苍州的第二日,他醒来时,温时宁人又不见了。
傅晚儿一边伺候着傅问舟洗漱,复杂道:“我怎么觉得时宁有些走火入魔了,是我们家已经没银子了吗?”
傅问舟一笑:“金山银山也有吃空的时候,时宁这是未雨绸缪。”
最关键的是,她有很强的信念感。
相信大周会越来越好,更相信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这亦是令他最动容,最佩服温时宁的地方。
傅晚儿有些忧心,“时宁会不会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其实母亲留给我的那些东西,够我和禾儿漫儿生活的了,不用操心我们的。庄子上人多,开支是大些……实在不行,我把母亲留下的房产都卖了。”
傅问舟温声:“时宁之潜能,无穷无尽,之前是我拖累了她。以后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相信她,也支持她。”
他话风一转:“倒是你,多为自己想想,禾儿漫儿亦不是你的责任,我自会安排她们。”
傅晚儿努努嘴,“我有什么可想的,禾儿漫儿叫我姑姑,那就是我的责任。我都想好了,等你身体再好些,我就回京去,看着家,管好禾儿漫儿,傅家是没落了,但不是没人,女子亦能当家,二哥你说呢?”
傅问舟肯定道:“女子当然能当家,可你终究是要嫁人的。”
傅晚儿:“我不嫁。”
傅问舟愣愣,语气不由柔软:“可还为着之前的事而耿耿于怀?是二哥不好,没有思虑周全……”
“不是!”
傅晚儿打断他,低着头小声道:“女人为何一定要嫁人……招婿不行吗?”
“什么?”
傅问舟怀疑自己听错,“招婿?”
他脑海里闪现出周礼孝的样子。
晚儿该不会是想让三殿下当上门赘婿吧?
她可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