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外祖父没有辞官就好了。
陈雏烦躁地揉了揉脑袋,他靠在墙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瑾枫就这么站在一旁,他太年轻了,老古板们都不服从他。要是江瑾枫再年长一点,说不定老古板们的反应没那么强烈。
老黎帝就算让他任尚书一职,老古板们的反应估计也十分强烈。
池岁倒是有一个方法:“去太学院或是国子监找一些人手。”
反正这些人要是考中了也是要陆续进入六部,不如提前让他们试试手。
陈雏刚想说这个方法不靠谱,江瑾枫就双眼一亮,兴奋道:“国师大人这方法好啊!”
江瑾枫是九试状元,他无论是武试还是文试都是第一,想法要比别人通透一些,他听完这个意见,便迫不及待地派旁边那小子去太学院和国子监找人。
之前的江瑾枫作为侍郎也是要负责安排礼部各个官员的职责,做起这事儿来都是得心应手。
陈雏有些颓败地趴在桌上。天气开始逐渐回暖,礼书阁内炉火还是烧得很旺,陈雏被热得鼻尖冒出密密匝匝的汗水。
池岁看见情绪低落的陈雏,坐在他身旁,问道:“你又是怎么了?”
陈雏忍不住抱怨道:“就是还觉得自己一点长进也没有,什么事都办不好。”
池岁笑了,眉间有温柔的情绪蔓延:“小殿下,人成长是一个过程,你不能想着一蹴而就啊。”
陈雏与池岁再对视的时候已经不回避了,他看着池岁那双好看似星河一般的眼睛,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阿岁,你有时候真的很像我小皇叔。”
陈雏看人的眼神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池岁忍不住抬手搓了搓陈雏的头,“你别急,慢慢来会把事做好,慢工出细活。”
池岁不忍告诉陈雏真相,陈雏全心全意信赖与敬佩的小皇叔,现在可能跟他有了嫌隙。
江瑾枫他们出去忙活了,礼书阁里只剩下陈雏和池岁。陈雏说起话来也就不顾及了,他小声道:“等小皇叔继位之后,我想去浪迹天涯。”
在陈雏心里,小皇叔一定是未来的皇帝。就算现在老黎帝有意培养他,陈雏也不愿意去想皇爷爷是不想立小皇叔为储君。
读到陈雏想法的池岁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小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老黎帝要未来的储君不仅仅是有才能的,还要有一颗有大爱的心。
陈赢川这人有时太过睚眦必报和斤斤计较,再说了,在老黎帝心中,皇帝就是要开枝散叶,广纳后妃。陈赢川和周墨垚伉俪情深,他不愿再娶别的女人,已经在老黎帝心中大打折扣。
陈雏后知后觉地想起池岁刚才和自己说的话,问:“阿岁,你说你是圣女之子,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大黎来做官,家里没意见?”
池岁不在意地笑了:“我娘是上任北境狼王,我们那边无论男女都可为王。我家中哪里会有意见,列以前也在大黎当过官,当时的皇帝也赐他姓为‘池’。”
当时的皇帝是老黎帝的兄长,先帝去世时没有子嗣,这皇帝的位置就给了老黎帝。
陈雏跟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个不停:“那你有没有字?”
池岁迟疑片刻,他是没有字的,但……
池岁眉眼弯弯:“晚霁,我娘给我取的。”
“晚霁。”陈雏将这个两个字在心里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
为什么他的母妃就不能给他取字,老头给他取的“归隼”可真不像话。
陈雏闷闷不乐地将整张脸埋在桌上,和那天饿狠了的阳一样可怜。
池岁将陈雏拉起来:“走,去看看江瑾枫他们找来的人。”
江瑾枫的任令还没传到老古板们的耳中。那群人下朝之后陆续到礼书阁,看见江瑾枫找来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顿时七嘴八舌地开始责备起他来。
江瑾枫丝毫不慌张,他就站在一旁,任由老古板们叽叽喳喳。等他们喊累了,才招呼着那群学生进去干活。
老古板们见着陈雏他们出来,立即围了上去。一群人跟山林里的鸟雀一样说个不停。
陈雏皮笑肉不笑,他站上石墩大声道:“诸位安静,请听我说。”
老古板们被陈雏陡然大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陈雏喘了一口气,好在这群人也不是那么不讲理:“兰尚书已经辞官了,陛下方才下令,由江大人任尚书一职,现在江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陈雏叉着腰,气势很足。
池岁对着那群大人一揖,慢悠悠道:“诸位大人别着急,前些日子不是才收拾了杨伯皋之流,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这太学生、国子监学生将来有的人也是要和诸位共事,诸位不妨看看,这次他们办得如何。再结合他们之后的九试成绩,选择优秀的人。”
解释清楚不久好了吗?江瑾枫跟个锯嘴葫芦一样是个闷声干大事的,而陈雏又是个不会说话的,难怪这群老古板这么急。
陈雏忙点头:“国师说的是,各位大人,国朝日在即,但凭诸位各自的力量是不可能赶在国朝日之前处理完说有事,多些助手,便是多一份保障。”
老古板们虽然有几个还是有异言,不过大部分还是讨论一番,就各自进去忙活了。
这里也轮不到陈雏做什么事,陈雏想去岐山将军府去寻苏子元。
不久之后的国朝日,左大将军也会回深清,苏子元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他切磋。但为了不让自己输得太难看,苏子元便每天在府中苦练剑术。
岐山将军府比平雁王府还要大,明明是金碧辉煌,但偌大的将军府,当家的只有苏子元一人,倒显得这座府邸格外寂寥。